回到郡王府,一切如常,依旧平静,多铎忙于处理大行皇帝的丧仪和部务,白日在宫中。
晚上回来,也并没有提这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和陈颜相处。
诸王拥立方喀拉没几日,朝堂上便出了大事,礼亲王代善告发自己的儿子硕讬和孙子阿达礼阴谋拥立多尔衮为帝。
代善不喜欢硕讬,努尔哈赤时代就因为虐待岳托、硕讬两兄弟,而一度被削去贝勒爵位,努尔哈赤死了,他没能当上大汗,也是因为两兄弟支持皇太极。
硕讬有军功在身,阿达礼作为萨哈廉的儿子,因为皇太极和萨哈廉的关系密切,在父亲时候,继承了他的地位,也成了红旗中说话有分量的小旗主。
这就挤占了代善属意的继承人,幼子满达海的发展空间。
所以,当硕讬和阿达礼,以及阿达礼的母福晋来劝他支持多尔衮时,他毫不犹豫的出首了几人。
难题被抛到了多尔衮面前。
多尔衮有没有参与其中?无人得知。但如何处置这些人,是多尔衮立场的展现,处死未必清白,但包庇,就是伙同。
诸王最终议定硕讬等人死罪,全部处死。
处死硕讬之后,多尔衮又来了豫王府,两人又吵了起来,下人们来禀告陈颜,陈颜正在喂舒舒喝药。
几日疏于照料,舒舒就咳嗽起来,还传染了乌云珠,阿纳日已经将乌云珠哄睡,陈颜得知他们又吵起来,当即将药碗交给阿纳日。
“我去看看。”
走到书房门口,多尔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斥责多铎道:
“舅舅是内大臣,能自由出入宫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多尔衮盟誓之后,很快处罚了隶属于多铎的阿布泰,只因为他身为内大臣,却在大行皇帝丧期间,频频会见多铎。
先帝驾崩,皇位悬而未定之时,作为王爷的多铎,却和大行皇帝身边的近臣眉来眼去,这怎能不让多尔衮怀疑,他那句立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
说罢,多尔衮抬腿就走,出门时,恰好撞见陈颜。他上下扫了陈颜一眼,他的眼神很锋利,像是在衡量对手,让陈颜觉得很不舒服。
不舒服归不舒服,陈颜还是屈膝向他行礼,“十四哥。”
多尔衮全没理她,径直走了。
陈颜进书房,多铎正在气头上,也不看她,自顾自生着闷气。
没有什么,比抢不到皇位更让人气愤,如果有,就是两次擦肩而过。
硕讬几人的下场,严厉震慑了诸王。
皇太极火化之后,被安葬入陵墓,衮布妣吉一行人还在在盛京多待一段时间,陈颜密切注意着额吉那边的动向。
大清易主完成,重新步入正轨,济尔哈朗与阿济格出征宁远,以多尔衮留守,主持国政。当初参与围殿的两黄旗大臣遭到了多尔衮的严厉打击。
天气一冷,咳疾就不易好,舒舒和乌云珠一日咳得比一日厉害,她们又嫌药苦,不愿意喝,每次喝药,都要人灌。
她抱着乌云珠,将脸贴在她有些发烫的脸颊上,“乌云珠乖,喝了药病才会好。”
“王爷。”屋外侍女道。
多铎从外走了进来,见乌云珠依旧恹恹的,舒舒在阿纳日怀中,也是哭过的样子,他伸手,接过舒舒,“怎么了,怎么哭了。”
舒舒扎进多铎怀中,“不喝药。”
“刚才额驸遏必隆来报,说是格格已经去了。”多铎一边哄着舒舒,一边对陈颜道。
陈颜一惊,博克托的长女去年就缠绵病榻,请了许多大夫,都说治不了,到底还是去了。
大格格是博克托第一个孩子,结果先她而去......
多铎将舒舒交给阿纳日,又摸了摸乌云珠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