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管家的话,刚刚门外来了一位身着锦袍的爷,气势不凡,开口就要见老爷!”
“还给了小的一枚玉佩,让拿去给老爷看,就知道他是谁了!”
管家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沉吟片刻后道:
“玉佩拿来!”
门房赶忙麻溜地将玉佩递上。
管家接过,乍眼一看,便被玉佩的质地与花纹所吸引。
那玉佩触手冰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润,其上的花纹繁复精美,显然并非市面上寻常物件所能比拟。
管家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玉佩,心中暗自思索。
片刻后,他抬头对门房道:
“下去吧,把那位带至堂屋,让人上茶水,身份不明,先暗地里盯着!”
“别让发觉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门房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领命离去。
管家也没了继续用膳的心思,起身转而向后花园走去。
平日里,来国公府拜访之人虽多,但也不至于如此谨慎。
只是如今儒家之事尚未平息,李善长这些天称病不见客,而朱樉这厮又不通报姓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得不让这些下人慎重对待。
~
此时,李善长正在后花园中进行早晨的锻炼。
如今的他年事已高,深知养生之道的重要性,更何况他小妾众多,若不精心调养身体,如何能尽享这齐人之福?
只见他一招一式,虽动作略显迟缓,却也颇具章法。
管家很快恭敬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自家老爷锻炼完毕。
良久,李善长才缓缓停下,抬眼看向管家道:
“一大清早的,有何要事?!”
管家忙恭敬回道:
“回老爷,是门外来了一人,要见您!”
李善长微微挑眉:“何人?本公不是说不见客么?!”
管家如实道:“没有言明,但那人给了一块玉佩,说老爷您一看便知!”
“且来人身上有些身处高位的气势,这才不得不前来打扰老爷您!”
说着,管家双手将玉佩呈上。
李善长原本并未太过在意,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那枚玉佩时,瞳孔不由瞪大了些许。
他连忙一把抓过玉佩,急切地对管家道:
“来人现在何处?!”
管家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方才的安排没有错,随后回道:
“已经请至堂屋歇息!”
李善长“嗯”了一声,随后下令道:
“下去吧,把那位给我招待好。再者,让府上的人把嘴闭上,莫要多言!”
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告诉那位,我漱洗一番随后便到!”
管家领命而去,心中对老爷的态度颇为惊讶。
自家老爷身为韩国公,即便如今已不在朝堂,地位亦是尊崇无比。
能让老爷如此慎重对待之人,难道是皇家国戚?
管家这一猜测倒是没错。
李善长一眼便认出这玉佩乃是自己当初进献给朱家的那枚。
虽一时还不清楚来人究竟是谁,但那玉佩所代表的意义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可一想到当下的局势以及来人的低调做派,李善长心中不禁打起了小算盘,当即觉得自己或许该称病不见,以避可能的麻烦。
然而,那玉佩又似一道无法忽视的指令,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脚步也变得格外沉重,在前往洗漱的路上,内心不断地权衡着利弊得失。
~
朱樉在堂屋中安然静坐,端起茶盏轻抿香茗,神色淡然,似对周遭的一切暗流涌动都毫不在意。
茶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那深邃而冷峻的面容。
不多时,李善长屏退了左右下人,匆匆步入堂屋,目光甫一触及朱樉,便立刻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到了极致。
但心中的苦涩懊恼,却是更重了几分,直接想让自己真得个什么大病,最好快死的那种!!
没办法,吴王朱樉,这位爷的名声在外,他来,就代表着没好事发生。
“吴王殿下驾临,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朱樉放下茶盏,微微抬眸,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李公客气了,本王今日前来,实是有要事相商。”
李善长心中一紧,却仍强作镇定道:
“王爷但说无妨,老夫定当竭力相助。”
朱樉缓缓起身,踱步于堂中,锦袍随之轻轻摆动。
“如今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儒家之事更是牵扯甚广,李公身处其间,想必深有感触。”
李善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谨慎应道:
“老夫年迈,只盼能安度余生,朝堂纷争早已无力过多掺和,不甚了解。”
朱樉突然停步,转身直视李善长,
“李公莫要过谦,您的威望与谋略,本王心中有数。本王欲在这风云变幻中寻得一方安稳,还需李公帮衬一二了。”
李善长心中暗自思忖,朱樉这番话究竟是何意图?
是真心求助,还是另有所图,欲将自己拉下水?
他斟酌着言辞说道:
“吴王东西英武不凡,手握大权都做不到的事情。老夫不过是昔日旧臣,恐难担此大任。”
“但王爷若有吩咐,老夫在能力所及之处,定当略尽绵薄。”
朱樉冷笑一声,
“李公这是不愿与本王坦诚相待了?本王知晓你在朝中根基深厚,人脉众多,今日恐怕韩国公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李善长扑通一声跪下,一张老脸都快哭了出来。
“王爷明鉴,老夫绝无此意,只是如今朝局敏感,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还请王爷体谅老夫的难处。”
“老夫年事已高,只求能安稳养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