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洒在东宫的庭院里,银辉斑驳,与院内轻拂的柳丝共舞。
沐英、朱标与朱樉兄弟三人围坐于石桌旁,桌上几盏琉璃酒杯中,琥珀色的佳酿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们举杯轻碰,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悦耳。
朱标笑容温暖,率先开口,回忆起幼时相伴的日子,言语间满是深情与怀念;沐英则爽朗大笑,讲述着边疆趣事,偶尔穿插几句玩笑,逗得众人笑声连连。
朱樉默默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眼中闪烁着对这份兄弟情谊的珍惜与感慨。
夜风轻拂,带来阵阵桂香,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温馨。
“对了,你们让我去占城国带回的种子,拉了俩大车,够不?”
“这种子,在占城那小地方,产量是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在咱大明能养活不?”
沐英突然想起来此行的正事,直接向朱标这个太子询问了起来。
“你问老二,这都是他要的,他处理。”
朱标朝一旁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的朱樉努了努嘴,示意道。
朱樉闻言放下了正欲一饮而尽的酒杯,看着面前的二人说道:
“沐大哥,这肯定够了!”
“明天,我让锦衣卫上门拉走。让他们找些百姓去种植,试试看能成功不。若是可以,产量也不错话,剩下的就靠大哥了。”
“靠我干什么?怎么,又要给我让功绩?”
听到朱樉的话,朱标也猜到了什么,当即冷声说道。
“大哥!我就一锦衣卫的头子,要这份功绩何用?”朱樉也是颇为无奈的说道,这大哥,真的是,给功绩都不要!
接着又补充起来:“你别忘了,外面是怎么说我的。刽子手、屠夫的,这破名声,哪个百姓敢信我?”
朱樉笑着说出这番言辞,却让朱标和沐英心里很是不舒服。
“老二,你非要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你若是不愿意,我和你标弟去给父皇和母后说!”
沐英脸上带着红晕,颇是心疼的看着这个弟弟。
没等朱樉有所回应,一旁的朱标,一连闷了俩三杯酒,才压下去心中的酸涩,很是无奈的开口说道:
“大哥,不必劝了。娘和我不知道,劝过他多少次了,这死犟的劲头,和爹一样!”
“何必呢,老二?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朱樉抬头看着俩位哥哥,微笑着开口细说起来。
“我呀,刚开始只是接管锦衣卫。一是,那时候朝政不稳,需要锦衣卫;再者,锦衣卫做事无所顾忌,想着几年里把事情做完,我就能跟瑛儿自由的生活游玩了。”
“这些事,你们不能去做,总不能让老三他们去做吧?我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朱樉顿了顿,端起酒壶,狠狠的闷了几口酒,才接着说道:
“再后来啊,瑛儿去世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可是瑛儿不让我停下,她让我好好的活着,让我多去做些为百姓有利的事情。”
“所以,我更不能放下了!况且大哥、沐大哥,弟弟我还有仇没报呢!”
“弟弟我,每次睡觉都梦不到瑛儿,肯定是她还怪我没给她报仇!才不愿来看看我!”
朱樉含笑叙说着一切,眼角却止不住的流下泪水,滴落在酒盏中,让杯中之酒变得那般苦涩不堪。
月光下,朱标与沐英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疼惜与理解。
朱标轻轻拍了拍朱樉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老二,你的苦,哥哥们都懂。但记得,瑛儿若在天有灵,定不愿见你如此自责。你做的每一件事,你每一次笑,都是对她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