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了神女白姬的传说之后,童磨便在老板娘三津的带领下认识了京极屋的人们。
从京极屋的老板,到负责管理游女的遣手,再到几位花魁和其他的游女们……
大多数人都用一种震惊、激动乃至敬仰的目光看着他。
像是看到了传说中的神明降临到了凡尘。
哪怕童磨跟大家编造了自己的来历:酗酒的爸,早死的妈,赌博的哥哥和破碎的她……
但众人眼中的惊奇和崇拜还是没有完全散去,只是神色中多了一抹同情怜悯。
好在童磨对这种目光熟视无睹,不会感到一丝半点的不自在。
“看到了吧,你天生就该是最受瞩目的。”老板娘三津笑吟吟地说。
“你就应该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受到无数男人的追逐和爱慕。”
“我会全力将你打造成吉原第一的花魁。”
“哦……”童磨有些蔫答答地应了一声。
什么嘛,一点也没有挑战性。
虽然他是要跟堕姬妹妹比较一下谁能成为最受欢迎的花魁,但是依靠与传说中的神女相似的容貌而获胜的话,总感觉不太好意思呢。
堕姬妹妹那么可爱,这样子会哭很久的吧?
那么要让他把眼睛藏起来吗?
童磨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嘴巴一撇。
不可能!绝对不要!
这么漂亮的眼睛,藏起来一秒钟都是对它的不尊重!
童磨抱着肩膀左顾右盼着,跟着老板娘去认识京极屋的最后一位花魁。
“这是雏鹤花魁。”老板娘和颜悦色地对他介绍道,“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才艺双绝,不久前刚成为花魁……”
“嗯?”童磨眨巴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位雏鹤花魁。
这是一位长相美丽的女子,一袭鲜艳明媚的盛装,黑色的长发梳成繁复的发髻,上面插着金色的发簪。
她有一双明亮的紫色眼瞳,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脸上挂着温柔恬静的笑容。
“咦?这不是……那个音柱的老婆之一?”
“她们还是过来这里了啊……”
童磨露出人畜无害的美好笑容,抬起右手来对她挥了挥。
雏鹤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作为一名出色的女忍者,对情报的收集与分析是已经融入了本能。
看到童磨那双美丽的七彩眼瞳时,她却也微微一愣。
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她也听说过那位神女的传说,本以为只是人们的艺术加工,却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如此独特的眼睛。
“雏鹤,这是辉月,是今天新来的游女。”老板娘对她介绍道。
“我打算把她培养成新的花魁,想要拜托你带一带她,教给她一些必要的东西。”
“这样啊。”雏鹤笑容温婉地点头,然后看向童磨,“那么以后请多关照了。”
“请多关照。”童磨也笑吟吟地回道。
就这样,童磨在京极屋住了下来。
这里的日常生活与百年前也没太多不同,只不过人们的精神面貌变好了一些,以往的各种欺压事件也很少见到了。
据说,如果有人在这里搞得天怒人怨的话,会遭遇“神隐”事件的。
童磨对此“大受震撼”,并“肃然起敬”,还没忘记学着众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给神女白姬上香和祷告。
这两天,他也察觉到了雏鹤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刺探情报,甚至还隐蔽地试探过他。
虽然雏鹤的行为非常小心谨慎,但谁让童磨手握剧本,留心观察之下,她的那些状似无意的言行就很显眼了。
童磨觉得她这种小心翼翼探查的样子很有趣,很好玩儿,所以也乐得陪她演戏。
在轻描淡写且幽默滑稽地应付过几次试探后,雏鹤对他的怀疑减少了许多。
童磨的样貌与传说中的那位神女如此相似,这样的巧合太过引人注目,让人没办法忽视,所以雏鹤才会如此关注他。
但在潜意识里,她其实很难将那位受人尊崇的神女与吃人的恶鬼联系在一起。
毕竟在鬼杀队成员的眼中,鬼总是残暴和邪恶的,永远都在残害人类、酿造悲剧,又怎么可能被游女们当做拯救她们的神明而崇拜呢?
这在无意间成为了他们的一个盲点。
太阳升起又落下,沉寂的吉原游郭却悄然苏醒了过来,通明的灯火让这里成为了一座不夜之城。
外面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梳妆打扮好的游女们也在各自的位置招待客人。
童磨穿着一身明艳的金色和服,梳着漂亮的发髻,无所事事地跟在雏鹤身边“见世面”。
“你看外面,是花魁道中哎!”
童磨一手撑着下巴,指着外面的街道上缓缓行过的华丽队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雏鹤花魁,你这样游过街吗?”
雏鹤转头看向窗外,含笑摇头:“没有,不是所有花魁都有资格进行花魁道中的。”
“这样啊……”童磨滴溜溜转了转眼珠。
可是他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虽然也不是多么好玩就是了。
“不过,辉月一定是有这样的资格的。”雏鹤捂嘴笑了笑,“还有,叫我姐姐就好了。”
这两天相处下来,她越来越将对方当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妹妹了。
像是小孩子一样简单纯粹的性格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再加上讨人喜欢的外貌,总会令人生出关心和爱护的感情来。
童磨眨巴着一双清澈绚丽的眼睛,恬不知耻地开口叫道:“雏鹤姐姐~”
声音清脆好听,柔软得像是在撒娇一样。
雏鹤温柔一笑,抬手帮他将垂下来的一缕鬓发别到耳后,这才轻声道:“好了,我要去招待客人了,明天再见。”
“好。”童磨笑眯眯地摆摆手。
夜色越来越深沉,乌蒙蒙的云遮住了月亮,游郭的街道也寂静了下来。
雏鹤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书写着定期联络的信件。
作为一名忍者,她自然有“招待”客人的手段,不会让人生出怀疑。
她将这几日自己调查到的情况写在信中,随后稍微顿笔,在信里提及到了辉月。
虽然对辉月并没有太大的怀疑,但是……
或许是一位优秀忍者冥冥中的直觉,又或者只是单纯想要与丈夫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她将辉月的事情写了下来。
将信件装好后,她召来了一只乌鸦,把信交给了它。
毛色漆黑的乌鸦从窗口飞出,与黑色的夜空融为一体。
雏鹤注视着乌鸦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关好了窗户。
而京极屋的另一个房间此时也正敞开着窗户,童磨懒洋洋地坐在窗边,抬眼瞥了下那只飞远的乌鸦。
“血鬼术·非想天。”他抬起右手对准了那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