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贾琏从外面回来后,在贾母这里找到了贾宝玉后,气急败坏地说:“宝玉,你和秦钟他们昨日是不是喝酒了?”
贾宝玉不明所以,呆呆地回道:“是啊。”
贾母见贾琏神色焦急,就知道发生了大事,忙问:“到底怎么了?”
贾琏闭了闭眼,一副气极了的模样,“不知道他们昨日喝多了酒,都说了些什么话,今日我本来是要找秦钟说那事的,还未开口,秦钟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早就知道了咱们的打算。”
贾母大惊,忙问贾宝玉:“宝玉,你快想想,是不是你昨日喝多了酒,酒后口无遮拦,才让他知道的。”
贾宝玉愣住了,他连昨日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想起来酒桌上说了什么话。
贾母一看他这脸色,就觉得自己猜对了,当即气得拍了他几下。
贾家本来还想先试探一番,再引诱着秦钟和沉离在一处,到时候他们在顺水推舟,此事就成了。
现下被这么一闹,秦家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心里肯定是恼极了他们家,防备之心已起,别说秦钟的父亲,就是秦钟,怕也是不肯再相信他们了。
荣禧堂里一片寂静,贾母几人生气,贾宝玉惶恐,丫鬟婆子们也不敢说话。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秦可卿就拖着病体找上门来了,一进门,还未说话,就先跪下了。
秦可卿满脸泪痕,病了这些日子,瞧着竟瘦了一大圈,略显苍白的脸上隐隐露出些许惶恐,“老祖宗,秦钟是我唯一的弟弟,是秦家唯一的儿子,您要是......”
贾母不等她说完,忙让人把她扶了起来,强颜欢笑道:“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宝玉酒后一时失言,说了出去,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快别哭了,本来就病着,再伤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众目睽睽之下,秦可卿为了幼弟又哭又跪,要是传出去,荣国府的脸面就不用要了,贾母只能作罢。
秦可卿知道今日的目的达成了,这些世家大族,最是要脸,自己这样大张旗鼓地过来哀求,便是为了名声,荣国府也不会再打秦钟的主意。
“是我听了小孩子的话,一时失了分寸,这才惊了老祖宗的驾。”秦可卿满脸愧疚,恍若仙子的脸庞看着楚楚动人,把贾宝玉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微皱了皱眉,道:“秦钟年纪小,听了宝二叔的话,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去找了我,我也是病糊涂了,竟忘了老祖宗平日里是最和善的人,怎会做出那样的事。”
贾母勉强笑了笑,心中对秦可卿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她面上笑得和蔼可亲,心里却焦急难言。
琪官不行,秦钟不行,难道宝玉就真的是和亲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