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上的北军也各自紧握着自己手中的武器,目光炯炯的等待着南军。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直到南军大部进入到了北军的射界。
杀——
咚咚咚——
城头之上,此时终于也是一阵杀声响起,随后紧接着的便是震彻人心的鼓声。
唰唰唰——
北军城头之上射下的箭雨像大冰雹一样迎头砸向冲锋向城下的南军,南军成片成片的倒下……
南军举起盾牌,顶着箭雨继续向前,与此同时,队伍中的弓箭手也朝着城头乱箭射去。
咻咻咻——
箭雨从上到下,也从下到上,南北两军隔着厚重的定州城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王勇遥望着定州城下惨烈的攻城战,眉头不由得稍稍皱了起来。
南军一心想要收复定州城,北军一心想要守住定州城,南北两军借着坚城定州继续惨烈的攻防着。
不一会儿,南军没有倒下的先锋便来到了定州城下,他们举起盾牌,他们在城下筑建阵地。
与此同时,城头之上,滚木巨石重重砸下,这让城下的南军吃了不少苦头,但南军夺城的信仰无比坚定,大家悍不畏死,势必要拿下定州。
终于,顶着漫天的箭雨,云梯与攻城槌也来到城墙之下。
南军士兵手忙脚乱的假设着云梯,并将攻城槌运到城门处。
轰——
轰——
轰——
定州的城门正在遭受攻城槌的重击,与此同时,云梯架起,南军争先恐的举起盾牌咬着大刀攀爬而上。
砰——
啊——
滚木巨石不断落下,连带着南军攀爬城墙的兵士的惨叫声一同坠落而下……
处处腥风血雨,处处喊杀阵阵,处处杀意凛然……
好不容易沉寂了几个月的定州坚城,如今再度陷入血与火的考验之中。
……
王勇遥望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无所畏惧的攻城,心头的愁绪也渐渐放松了些。
“谁说南人不能战!”
但隐约间,王勇又始终有着一丝一毫的顾虑,王勇信中总是隐隐间有着后顾之忧……
南军攻势猛烈,但北军同样不避生死。
定州城中近两万北军全部登城一战,这样的战略部署令人震惊,但同时,这样的战略部署让本就坚固的定州城更加的无懈可击……
试问,城头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军士,凭借着云梯上攀附着的少量南军如何攻得下来……
杀声震天,南军却始终登不上定州城墙。
旺盛的士气裹挟着南军朝着定州城发起了一波又一波进攻,但始终非死即伤的结果渐渐浇灭了南军的热情……
后方观战的王勇也是愁眉紧锁,王勇看得出来,定州防备相当严密,并不是自己一朝一夕间就能拿下来的……
此时已近夕阳,落日苍凉,王勇望着西边摇摇晃晃几乎不能自已的落日,终于叹息一声。
唉——
“让大军撤下来吧……”
“是……”
猛攻了近一个时辰,定州城巍然不动,这十分打击南军将领的士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想要拿下定州,像现在这样一个劲的猛攻硬冲是不成气候的……
南军上下必须想一个别的主意。
随着王勇的军令下达,南军上下顿时鸣金声四起。
呜——
呜——
幽幽咽咽的声音像是宣告了南军在夺城首战之中的失败,随后便是南军如同潮水一般缓缓退散下来。
城头上的铁建业与北军上下望着退散而去的南军,紧紧提起来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
但其实,今日南军气势汹汹的攻城并没有给定州城与北军带来多大的震撼,相反,南军并没有给定州与北军带来什么实际性的威胁。
但铁建业此时所考虑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全军上城备战,军士得不到休息,如何长久……
根据陈珂密信中所言,王勇第一次进攻之后便不会再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是真的么……
铁建业拿不定主意,但铁建业此时依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如今南军刚刚退散,短时间内一定不会再次攻城,这是让兵士轮换歇息的好时机……
城下的王勇也并不感到有太多的沮丧与不甘,定州毕竟是一座坚城,北军也还留下许多人马戍守,若是能被自己首战拿下那才是奇怪。
但这样的结果对于南军的士气打击却是巨大的,大家兴高采烈的呼啸着冲向定州城,却最终怎么也奈何不了这城池,最终只能灰溜溜的退散下来……
空留下一地尸体……
另一边,城头上,根据铁建业的将令,北军撤换下一半人马下城休整,若此时王勇的营中有着千里眼顺风耳之类的人才,那定州城上两相对比之下的防守强度一定会惊掉王勇的下巴……
首战便将自己所有的底牌亮出来,这是什么打法……
王勇不能理解,也不会理解。
但其实对于陈珂与铁建业来说,此次抵御王勇的底牌远不止这定州城或者是定州城中区区两万兵马,而是……
而是陈珂早早就在王勇心中埋下的疑兵之计。
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陈珂真正的底牌,还远没有开始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