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兄!”徐明道忽然发声
“嗯。”萧遥答应。
“雨要停了,我们出去走走。”徐明道兴致勃勃。
“好啊!”
雨中漫步,这么富有闲情雅致的事情萧遥此生还没有做过呢。
“嗯。”徐明道点头,“雨后的空气是非常舒服的,让我们出去闻个痛快!”
望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徐明道,萧遥笑道:“走吧,徐兄!”
片刻之后萧遥与徐明道二人便出现在桃花坞的坊间巷头,二人避开水坑,蹦蹦跳跳,朝着村子外走去。
不出徐明道预料,雨后的村落氤氲芬芳,处处透着一股清新的薄荷味道。
但这里是种不出薄荷的,那是雨水混合着泥土,夹杂着青草的味道……
“冬天就要来了!”徐明道慨叹着,“这恐怕是最后一场雨了吧!”
“嗯。”萧遥点点头。
“对了,姚兄家是何处?”徐明道忽然话题一转,“好像从来没有问及过姚兄的家乡所在,真是我们的失礼。”
“哪里哪里!”萧遥连忙摆手推辞,“我家离这里特别的遥远……”
说到家乡,萧遥的眼神不由得再一次迷离起来。
“有多远啊?”徐明道追问道。
“额……”萧遥错愕了片刻,“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萧遥沉吟片刻,望了望兴致盎然的徐明道,“徐兄最远去过哪里?”
“最远的话……”徐明道思考片刻。
唉——
徐明道忽然叹息一声,“我好像没有出过村子……”
望着神色忽然黯然的徐明道,萧遥赶忙开口劝慰道:“无妨无妨,徐兄医者仁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徐明道敷衍一声。
“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有多远呢?”徐明道追问。
“你是天之涯,我是海之角……”萧遥突然想到两个特别有诗意的词语。
如果从这里出发,要走到我家的话,可能得好几个月,如果骑马的话,时间应该能缩短三分之二……
“天呐!”徐明道震惊不已,“好几个月……”
“是啊!”萧遥望着远处,“大好的江山就是这么广阔!”
唉——
徐明道又是一声叹息。
“徐兄为何再叹一声?”萧遥问道。
“可怜这大江南北,千山内外,分裂成这么多块,心疼啊!”徐明道说道。
萧遥不语。
“分裂成这样相互独立的几个大的板块,跟将一个人五马分尸有什么分别……”徐明道接着说道。
唉——
“是啊……”萧遥终于也是一声叹息。
“而且大家本来都属于同宗同系,现在却要拿起刀剑,互相血肉搏杀……”徐明道接着说道:“这天下大乱的罪责,究竟应该谁来承担!”
听着徐明道发自肺腑的质问,萧遥自感惭愧,无以应答。
“是前朝的堕政者,还是现在的野心家!”
萧遥听着徐明道的喝问,忽然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已经被鲜血浸的通红的手……
“无论如何,受苦受难的永远是那些人!”徐明道突然重重一声。
“是啊!”
萧遥顿时打了个机灵,两眼不住的放光。
“徐兄说的对啊!”萧遥附和着,“从古至今,受苦受难者永远没变过!血染全府那些世家大族的命运固然让人唏嘘,但于千百年来百姓所蒙受的苦难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没错!”徐明道说道:“然而当朝者还将这些苦难归结于命运……什么命运,相信自己就是牛马一般的命运?”
萧遥顿时如同电击全身一般,一股惊天的思绪沿着澎湃着的热血灌输着全身上下每一寸经脉,每一寸血肉,自己的身子也不住的颤抖着。
想起来之前自己也曾无尽的消沉而不知所以过,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命运,差一点就屈服下来……
“人各有命,这是天数!”徐明道接着说道。
“徐兄,接着说下去!”萧遥忽然对徐明道发起的这个哲学话题感兴趣不已,两眼闪烁着熠熠光彩。
“什么,天命论吗?”徐明道问道:“这时我们医学上的基础,人生来就是……”
“不是这个!”萧遥打断徐明道,“你认为人各有命,然后呢?”
“噢!”徐明道回过神来,随后挥舞着自己的右手,继续慷慨激昂着。
“人自有命,各不相同!这句话没错。”徐明道说道:“可这句话得人自己去感受,去体会,去寻找,去发现,不能由别人告诉!”
萧遥神色已经是欣喜若狂,徐明道说的理论他简直是太喜欢了。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世界上有太多的人看不清楚……”
“嗯!”萧遥狂点着自己的脑袋。
“举个
特别简单的例子。”徐明道接着说道:“当朝者征召你去修宫殿,去打仗,去杀人,并且告诉你这是你的命……”
“这是你的命吗?”
“这不是!”
徐明道自问自答,言辞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