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惊扰到你了。」
柳马哭了十分钟,绯花姐一句抱怨都没有,真的陪柳马哭。柳马渐渐觉得哭的自己很丢脸,于是停止哭泣。安慰意志消沉的人的行为几乎等同于看护,就算抱怨个一两句柳马也不会生气,但她不一样。她打从心底感到高兴,对柳马露出仿佛在说「真是太好了」的微笑。
「没关系。那么我再问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里有点不方便……请跟我来后面。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
「我明白了。那么不管要去哪里,我都奉陪。」
这里是小巷子,但再往里面走一点。路人并没有特别注意踏入阴影世界的男女。
「到这边就好。其实……是关于雫的事。」
「哎呀。那么我联络所长吧?凪雫的事件是事务所全员出动的案件,所以必须共享情报吧?」
「不,不是那样。雫不是说她在家吗?那个雫突然不见了。」
绯花掩着嘴,优雅地表现出惊讶。从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优雅,这并不是错觉。对于穿着打扮与身份不相称的人,人们常用「被衣服穿了」来形容,但这个形容用在她身上并不合适。在洋服普及的现代,和服虽然有些引人注目,但她与之相称的举止却十分完美。
虽然在衣服的构造上并不显眼,但绯花也……不,这种话太低俗了,还是别说了。对恩人说这种话也太不敬了。
「你有什么头绪吗?」
「有的话我就去找她了。就是因为毫无头绪,所以才吓了一跳。就算试着回想对话,也只记得一些回忆之类的话题。」
他没有说出妄想中的蜜月旅行。他不认为那里会有线索,更重要的是,那不是能说给别人听的事。内部的玩笑话不应该对外公开,就算被说无聊没意思,甚至无法理解也不足为奇。
——真的是糟透了。
因为没人帮柳马庆祝,柳马也忘了今天是柳马的生日。正确来说,不是没人帮柳马庆祝——柳羽确实有帮柳马庆祝,但之后会被父母骂,所以柳马阻止了她——只是因为不愉快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对柳马个人来说,今天完全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甚至还是个凶日。
「嗯。那么凪雫有什么回忆的场所吗?」
「顶多只有出生地天玖村……但我不记得有近到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回去。」
「说得也是。嗯……从你慌乱的样子来看,至今为止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样啊…………你们很亲近吧?」
「我觉得很亲近。所以才更搞不懂。」
虽然希望她能站在女性的角度思考,但就算不仔细思考,也不可能因为性别相同,就对突发性失踪产生头绪。时间就在他们交谈时不断流逝。柳马还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就我听到的来说,很难想象凪雫会自发性地消失。看得出来她很依赖柳马先生。」
「但她确实消失了。你觉得她会去哪里?哪里都好,我不会生气的。因为完全没有线索。」
「那么,虽然这可能是个老套的意见,但凛原小姐的家如何呢?会不会是逃跑感到厌烦,所以直接去打倒了?」
「这……很难想象呢。因为雫无论如何都不想遇到。」
「哪里都好」这句话是个地雷。绯花小姐不能责怪。明明说哪里都好,却对给出的答案有意见。这是柳马最讨厌的类型。而且不小心被说中,看来她讨厌的原因是同类相斥。
绯花小姐似乎不太在意,再次开始烦恼。
「那么,稍微试着逆向思考吧。关于凪雫不希望被找到的可能性。」
「不希望被找到?」
晴天霹雳应该用在这种时候吧。虽然恐怕不是,但毫无疑问是具有冲击性的想法。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无法理解的领域,柳马从未想到过。别看柳马这样,柳马自认已经冷静下来了。毕竟哭得那么惨。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能以推理的形式留在你的脑海里就太好了,凪雫很依赖柳马先生。我不认为那样的人会毫无理由地消失。你和凪雫之间没有任何摩擦,不如说是圆满的关系。综合来看,凪雫消失的原因可能是为了让你困扰以外的目的。」
「……为了让我困扰以外的目的消失……是整人游戏之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