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和希望总是如影随形。
如果说那些从“门”里蜂拥而出的龙兽是人类的绝望的话,那么“能力”就是那一丝微薄的希望。
龙兽肆虐的第三个月,第一名能力者出现的温哥华,能力命名“撕裂”,军队在龙兽肆虐后几乎被彻底化作废墟的街道上发现足以拼凑出二十只中型龙兽的血肉残骸,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个八岁男孩。紧接着“能力”不断的在儿童与青年身上觉醒,凭借着第一批觉醒者的惨烈战斗,人类文明终于得以在龙兽肆虐的世界苟延残喘。
那是一个疯狂的时代,世界的每一处都有人类和龙兽在战斗,热武器,冷兵器,能力,无所不用其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聚集起来的人们依靠强大的能力者,建立起以培养新生能力者为目的的“学院”,,并通过科学来研究这些被称为“能力”的东西。
苏白就出生在那样一个大毁灭后相对稳定的时代,能力名“共感”,已知能力序列最下级。被称为“极东学院”建校以来最无用的能力之一。
苏白盘膝坐下,闭上眼回想起前世的能力“共感”发动时的感觉,片刻后她睁开眼,眼里浮现出一丝熬恼。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从未尝试过发动“共感”,于是此刻才突然发现,曾经无数次被自己厌恶甚至封存的能力,居然已经不会再出现。
轻轻叹一口气,苏白眼里的熬恼很快消散了,竹简上的文字在她眼中如流水淌过,那是《明神卷》的口诀。没有吐纳之法,没有行气图谱,更没有剑法招式,整篇口诀就像是晦涩难懂的哲学文章。
苏白一遍又一遍默背着那晦涩的文字,,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背了多少遍,渐渐的她的眼神明亮起来,瞳孔中竟隐隐有星辰流转。风吹过院里的杨树,新叶发出微微的沙沙声,赖在墙角的老猫无声的打了个哈欠,像是有无形的线将这些信息传来,苏白感受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那是一种绝对的掌控,心念所致,无论是砖瓦的触感,还是新叶摆动的速度,或者沙粒飞舞的轨迹,一切都仿佛了然于心。
打盹的老猫忽然从原地蹦起来,惊恐地扫视着周围,发现空无一人后溜着步换了个睡处。虚空中响起隐约的笑声。
云府书房,云晟一脸无奈的看着对面眉目方正的男人和那双烧着野火的眼睛。
“二哥,这么多年了,你始终在介怀,想要证明你才是对的。”
云乾没有立刻接话,只是负起手走到东边的小窗前看着那片碧竹林,竹林里很是阴凉,湿润的泥土里开出些不知名的小花。他看了很久,想了很多,终于开口。
“原来这就是你们对我的看法。对与错,呵!”他自嘲的笑了声:“对错当然很重要,但是,哪能值得我坚持这么多年呢?”
“每年这片竹林需要数万金的灵石来维持,但在东洲,哪怕是普通农户也能够轻易的拥有比这更大更美的竹林!”
“每年刮起黑风,我西荒多少百姓冻死荒野!”
“每次赤水干涸,我西荒又有多少百姓要忍受饥荒!”
“和这些相比,对和错算什么东西!”
云乾的声音逐渐大起来,他回过头用猛虎般的眼神盯着弟弟。
“我想要从来就不是对错!我要的是西荒的百姓不必在忍受严寒,饥荒,和贫穷。我要西荒的孩子们能够像东洲人那样,有着更好的明天!”
“我想要的。”男人眼中摄人心魄的光暗淡下去,绷紧的身体松懈下去,像是猛虎敛去了爪牙。“从来都只是公平。”
“哪怕这“公平”需要千万人的尸骨去铺垫么。”云晟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低声说。
“如果那位大人有一丝意愿的话,也不需要这样大的牺牲。”云乾的脸上爬上一丝苦笑,在他看来鸣山上那位大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西荒人需要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和妖魔两族私下往来的原因么?”沉默了片刻,云晟问道。
“你都知道?”
多年谋划,云乾以为一切做的都很隐秘,却没想到云晟居然一语道破。
“二哥,父亲说你心里住着只野狼,我又怎么会不留意你?”
“父亲原来是这么评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