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封侯拜将之事,所有人瞬间就都不困了。
也包括出自史官世家的司马迁,这年头能文能武才是大势所趋,根本没有所谓的文弱书生,数十年后同样编撰了《汉书》的班超,便是其中翘楚。
“楼兰不过一千余户,万余人,能骑马的全上阵,也凑不出三千杂兵。”
刘据也不藏着掖着,笑着又道,
“姑师同样不过一千余户,万余人,能骑兵的全部上阵,也照样凑不出四千杂兵。”
“我不禁要问诸位一句,这两个小国就算全部顺利攻下,又能有多少功劳,可够在座的诸位分配,你们之中果真有人能因此封侯?”
“……”
此话一出,赵破奴等人顿时哑口失言,眉头都不自觉的蹙了起来。
历史上赵破奴能够在此战中再次封为浞野侯,那是因为他只带了700属国骑兵就敢突袭楼兰,并且一举将其拿下,还俘虏了楼兰王。
刘彻念其“敢深入”,因此才将他重新封侯,立为榜样鼓舞其他的将领。
而参与此战,并再后来攻下了姑师的王恢和李广利,则只是受到了一些赏赐,与封侯无缘
。
这已经可以看出,这两个小国的战功,其实相当有限。
刘据都知道这一点。
赵破奴这种曾经跟随霍去病在漠北大杀四方的将领,又怎会不知?
然而赵破奴并不知道的是。
刘据其实早已想好了针对他的策略,这次突袭楼兰国的功劳他是不用想了。
刘据将会先他一步将功劳抢下,然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把“封侯”当做一根吊在驴鼻头前面的胡萝卜,始终吊着这员曾经追随霍去病的猛将,让他甘心留在西域为自己开疆扩土……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就算废了太子,再不济也还是个皇子,口含金汤匙出生,吸进去的第一口气就自带侯爵的芳香气息,真是让人为难。”
刘据耸了耸肩,继续笑道,
“但你们却不能不考虑封侯拜将的事。”
“我不妨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此战你们以为我父皇只是因楼兰、姑师两国劫杀汉史,但这其实只是我父皇的一次尝试罢了,他最终的目标必定是打通西域商道,将前些日子在海外发现的那座银山花出去。”
“白银在西域究竟有何价值,曾经出使过西域诸国的王将军心中应该比我更加有数。”
“这也正是我在这副舆图上,将这些小国连成线的缘故,这不只是一条条线,而是一条条为我大汉创造财富的命脉。”
“诸位可知将这些线连起来的人,将会受到怎样的封赏,又将如何名留青史?”
“所以……如果现在诸位的眼光还只在楼兰、姑师,对封侯拜将之事毫无兴趣的话,就当是我吃饱了撑得,多管了伱们的闲事吧。”
说着话,刘据又对郭振点了点头。
郭振当即会意上前去收那幅舆图,一副与刘据转身就走的架势。
“且慢!”
司马迁赶忙上前拉住郭振,回头对刘据满脸陪笑,
“恳请殿下再与我们说说这‘圈踢’方略,下官倒不是在意什么封侯拜将的事,也无所谓什么青史留名,下官就是喜欢这‘圈踢’方略的豪情。”
“呃……对对对!”
赵破奴也是终于反应过来,同样陪着笑对刘据施以军礼,
“末将此前听王将军说,劫杀汉使的并非只有楼兰、姑师两国,若能一并为这些大汉忠烈复仇雪恨,末将怎敢推辞,岂不有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