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事是否该先与家主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春桃无奈之下,只得将韩说搬了出来。
“我父亲能做什么,原本这回自朝鲜回来,我刚好也过了丁忧之期,便可以如愿与太子完婚了,结果呢?”
韩凌嘁了一声,颇为不满的道,
“我父亲见天子不悦,竟提都没敢,若是指望他,我此生几时才能与太子完婚,我如今都已经年满二九了,‘五算’都缴了三年,如何还能再等下去?”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回谁也拦不住我!”
“再者说来,黄沙作伴,热风为伍,血染红缨,我合于君……天下有几个女子能似我这般飒爽忠贞,我定能一举融进太子心里。”
所谓“五算”,就是超过十五岁未成婚的女子,需要缴纳五倍口赋,义妁此前便缴纳了许多年。
“女公子……”
听到这话,春桃并未提醒刘据已经不是太子了,只是幽幽的道,
“为何奴婢听闻边疆将士的婚事皆是如此,陛下每年都会遣送一批获罪的女子前去犒赏,去了便被官吏指派嫁与有功的边疆将士……似乎也并没有女公子说的这般郎情妾意?”
“???”
韩凌不由一愣,要不怎么说“诗和远方”都是骗人的呢?
她虽然头脑伶俐,但终归是养尊处优的女公子,对于人间疾苦的了解到底少了一些。
不过她也有令自己自洽的想法,当即狠狠掐了春桃一把,又瞪起黑曜石般的眸子骂道:
“好你個春桃,竟敢将我比作那些女子?”
“我可不一样,我是自愿的,何况那些边疆将士岂能与太子相提并论,太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男子,他此行必定可以建功立业,我对他有十足的信心
。”
……
这回卫青和卫子夫倒是没说什么。
不过卫青和卫子夫越是如此,加上最近卫霍两氏的族人也都在卫青的警告下低调了许多。
长安的王公贵族和朝臣越发认定卫霍两氏已经式微,甚至有人觉得刘据这回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又或是将被困在边疆许久,刘彻如此安排,就是让刘据给下一位太子挪挪位子。
因此有人已经在想如何落井下石做投名状,在其他皇子中寻找一棵最有希望的参天大树,以求在下一朝获得更大的利益。
而在这期间,自是谣言四起,对刘据不利的言论层出不穷。
这些刘据都不在意。
在将义妁和刘弗陵安置在卫子夫身边之后不久,出发的日子也逐渐临近。
而在出发的前夜。
卫伉和公孙敬声特意又携带美酒前来“不醉不归”。
事实上他们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博望苑“不醉不归”,可惜刘据始终坚持不喝酒,醉的始终只有这两个表哥。
不过今天,卫伉带来了一样新东西
——卫青当年北征匈奴时所穿的金银饰虎面玄铁铠!
“殿下,家父说这玄铁铠他此生恐怕再无机会穿戴,唯有借你之手,以敌之血,洗去上面的斑驳锈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