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目前盐铁官营的事情为例,刘彻一道诏书就能令那些徇私舞弊的盐铁官吏血流成河,彻彻底底的完成改革。
而假如刘据现在成了天子,他也能做到么?
刘据在心里打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毕竟就算是刘彻刚上位的时候。
也只能被迫接受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掌控,沉湎于微行和狩猎,韬光养晦
所以。
刘据并不想把刘彻气坏,至少现在不想。
他还打算利用刘彻将这些老大难问题都解决掉,让刘彻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继承一个盛世空前、没有内忧外患的大汉江山。
然后再启用已经经过历史验证的霍光和桑弘羊等人才和忠臣,做一个无为而治的圣君,简直不要太惬意。
想到这里,刘据又觉得自己无敌了。
后世都说霍去病是刘彻的限时外挂,刘彻现在又何尝不是他的限时外挂。
霍去病虽是千古名将,但刘彻可是千古一帝。
就算同为SSR,那应该也还是刘彻这张SSR更稀有一些
“好嘛,这太子是懂得回收主题的”
听了这话,卫青与一众官员又是一愣。
两句话的功夫就又回到了“考教”的问题上,还以“年幼”为借口为自己的忤逆之言开脱,真是打得一手好避重就轻,比上面那位天子还收放自如?
“”
丞相赵周、大农令孔仅、东郭咸阳和桑弘羊更是胸口一闷。
这在你心里只是一场简单的“考教”?
你可知道你这场“考教”可是会出人命的,而且是一群人的人命?
别人“考教”废手废戒尺,你“考教”废命啊!
拜托了陛下,你就行行好吧,快别让他辅政了,更别再考教他了,这么考教下去我们迟早都玩完
不过话说回来,如此一来陛下是不是就有了台阶,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与此同时。
“激将朕?”
刘彻得到了台阶的同时,注意力却依旧停留在那句“儿臣虽不知父皇什么脾性”上。
你的脾性遗传自朕,你会不知道?!
想起刘据刚才说的那些话,刘彻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好在除了最开始那两句之后,刘据并未继续蹬鼻子上脸。
而是很快便调转了枪口,开始大举针对大司农和盐商铁商,也并未否定盐铁官营之策,这倒是给了他一些喘息的余地,如今非但气消了不少,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与庆幸。
桑弘羊这回做的不错。
他的那番辩驳说的刚刚好,将这逆子的仇恨拉向了大司农和盐铁衙门。
当赏!
与此同时,刘彻也并未忘记自己最一开始的目的。
“这个逆子果然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朕只需顺势而为,或许便可以利用他解决盐铁官营的问题”
“逆子,你以为你执掌了一切?”
“呵呵呵,大错特错,是朕始终拿捏着你!”
刘彻瞟了故作恭顺之姿的刘据一眼,冷声道:
“你的确尚且年幼,想法的确还远不够成熟,说话也的确有失分寸,教朕今后如何放心将大汉江山交于你手?”
“不过朕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知道自己的缺点便该多加历练。”
“朕再给你个机会。”
“即日起你便前往大司农历练,协助孔仅、东郭咸阳和桑弘羊处置盐铁官营之弊端。”
“若需要廷尉协助,上书来报,朕自会安排!”
“”
满朝文武闻言皆面露疑色,面面相觑。
为什么会有一种这父子俩在当着他们的面唱双簧的感觉?
当然,这个时代也还没有“双簧”这种表演形式。
“”
孔仅、东郭咸阳和桑弘羊三人闻言更是欲哭无泪。
他们真的很想拒绝此事,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他们真心不知该如何伺候,到时候大司农不得反了天才怪。
最重要的是,刘据他有这个能力么?
财政大事不比其他,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盐铁官营之事亦是如此。
倘若刘据这个外行胡乱搅和,搞出事来最终承担责任的还是他们,这让他们找谁说理去?
此刻他们还并不知道那被他们称作国之利器的“天禄箱”其实是出自刘据之手
结果就在他们还来不及拒绝,当然也不敢拒绝的时候。
却听刘据又苦着脸躬身道:
“父皇,儿臣对国家财政实在一窍不通,恐怕误了大事,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朕不知你什么脾性,朕此生便从不说不行二字。”
刘彻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当即冷笑一声道:
“不准!”
“你若不去,朕便命人每日押送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