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据一边憋笑,一边想着这些的同时。
刘彻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那就前面带路,朕现在就要去观瞻神人足迹!”
“诺。”
公孙卿与一众地方官员、望族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下来出去准备。
霍光等人也连忙出去给刘彻的驾六金根车换马,组织仪仗和护卫,顷刻间所有人便又忙碌了起来。
如此不到一个时辰。
刘彻的御驾便已经到了公孙卿此前所说的地方。
刘据跟在刘彻身后,也终于见到了这些人口中的神人足迹:
那是三个大约一丈来长的足迹,虽然上面的确有雨水冲刷的痕迹,但还真保留着足迹该有的样子,甚至连五根脚指头都清晰可见。
如果非要说这足迹与正常人的脚印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没有足弓。
难道神人是扁平足?
不过这并不能作为拆穿公孙卿与这些地方官员的有力证据。
刘据心里清楚,这个细节对于刘彻这种求仙问鬼深度发烧友而言,基本已经进入了“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境界,这种程度的质疑还不足以令他产生动摇。
因此刘据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刘彻在看过这三个足迹之后,又冷冷的瞅了刘据一眼,这才又不置可否的将公孙卿叫到了身边,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逼问道:
“公孙卿,你不是在效法此前的李少翁和栾大,对朕行欺君之事吧?”
公孙卿闻言瞳孔微不可闻的颤一下,嘴上却极为平静的道:
“陛下明鉴,微臣怎敢。”
“只是神人不有求于陛下,是陛下有求于神人,如果陛下不够诚心,神人是肯定不会来的,因此只有陛下安下心,等这些神迹祥瑞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神人自会主动现身来见陛下。”
听了这番话。
刘据终于在他的话中找到了一丝逻辑上的漏洞,当即上前一步笑呵呵的问道:
“这位公孙大师,拜托你能不能稍微有点新意,你恐怕不知道此前栾大也是用这种话欺瞒我父皇的吧?”
“何况要照你这种说法,你和缑氏城的这些看见了神鸟的官员百姓岂不是都比我父皇更诚心,他们才更有资格见到神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父皇半生代天牧民,允执厥中,执守大道。”
“竟还不如你和缑氏城的这些官员百姓受神人待见?”
“?!”
听到这话,公孙卿身子立时一僵,惊诧的望向刘据。
一众地方官员和望族亦是心中一紧,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种话是兴说的么?
什么叫做“我父皇还不如伱和缑氏城的这些官员百姓受神人待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岂不是想要他们的命?!
“?!”
霍光与一众随行官员亦是呆立当场,甚至膝盖习惯性的发软,忍不住想跪下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地下。
“???”
刘彻亦是瞪眼看向了刘据,他现在已经后悔此次带刘据东巡了!
或者早在刚出长安城的时候,车上听到这个逆子那番忤逆之言,将其蹬下车时就该直接命人将其扔回博望苑去,竟还一路将他带到了这里!
朕究竟是有多想不开,多喜欢和自己过不去。
才会妄图感化这个逆子,也给他一个日后乘龙登仙、与朕在琼楼玉宇中团聚的机会!
“苏文,刘据怕是醉了,先将他送回去歇息!”
不过如此场合之下,刘彻终是没有发作,只是又瞪了刘据一眼示意其闭嘴,然后才对身后的苏文喝道。
“诺。”
苏文连忙应了一声,跑上前来“恭请”刘据。
“诸位,是我酒后失仪了,父皇,儿臣就先告退了。”
刘据只将刚才的那番话当做一个在刘彻心中种草的引子,此刻也并未解释自己根本没喝酒,只是施礼向众人告了个罪便随苏文老实离去。
如此等二人来到人少的地方时。
他才忽然又对苏文附耳小声道:
“苏侍郎,我父皇既然已经来了此处,想必不日便要登临太室山。”
“届时防卫事宜应是由你总领吧?”
“莫说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提前一步命人进入山中秘密布控,不过切记不要声张,也不要轻举妄动,只需静静等待听声辨位便是,我保你立下一个大功。”
“这”
苏文愣了一下,迟疑道,
“不知殿下此言何意?”
刘据神秘一笑:
“捕获一干妄图欺君的奸佞之人,你说是不是大功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