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想着是你,你是侧妃足够资历。可你当初说过谁的孩子都不要养,再者郭氏跟我们关系不好,她若以后总是来往你那里,就不知道她会起什么心思,生怕反而害了你。而你之下就是康良娣和孙良娣,康良娣几乎已经跟郭氏反目,想想就只有孙良娣。”
汪静姝这话也是老实说的,“若你愿意抚养郭氏的孩子……其实有个孩子也挺好的能解了孤独,当时你不也想抚养盈盈的孩子嘛?”
陈尔嫣思索再三,到底拒绝了这件事,“我知道良娣以下品级所生的子嗣都要交给别人抚养,我跟盈盈关系不错,是怕她的孩子交给别人,免得他们骨肉分离,盈盈能够时常见到。可这会子成了郭氏,我不大愿意。郭氏那个人……我怕往后多生是非。”
汪静姝也猜到不愿意,想想也是郭氏自己做人失败整天仗着王爷第一个女人的名义耀武扬威将谁都不放眼里,所以哪怕是抚养她孩子的这种好事上都没有人愿意,便是孙氏愿意也早算计她了。可见做人还得给自己留余地,“那就只好孙氏了。”转头又觉得侧妃提醒的对,若郭氏真有万一,恐怕整个綮城都会议论纷纷,对她们王妃侧妃名声不好听,“既然没法换人,那有些事也得敲打敲打,不能让孙氏那般过分。”
陈尔嫣微微颔首,“那么稳婆的事……”
“你等下就让环佩跑一趟便说,是我王妃说的,稳婆就安排在郭承徽院子里,安排在孙良娣那里不妥当。”汪静姝转头又觉得,有了孙良娣私底下这般动作无比觊觎孩子的事儿上↑想必送往洛州给王爷书信的事已迫在眉睫,“王爷那里,索性书信一封,如何也要让他安排郭氏的事。在綮城挑选一个武士快马加鞭赶去。拿了我的王妃印章与信笺,可以每到一处顺利通过盘查。”
王妃终于决定送信了。
“是。我尽快安排武士!”这对陈尔嫣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希望王爷尽快赶回处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以免拖得越久越让人不安。
事情说完了,陈尔嫣本打算离开,她还有不少府务要处理,却听柳昭训和尚奉仪并肩而来。
这么多天随着日子一点点过去,王府其他主子们早已明了她们四人是一道结盟依附的拧成了一股绳,从那开始,她们都不需要遮掩,时常结伴在一处。
可由于王妃安胎侧妃忙府务,所以柳盈盈更多时候跟尚璞莹一道作伴。这会子前来,难得四人聚一块儿。汪静姝也正兴头上,随手免了礼,“以后私下不要什么礼数了,随意点就好,都是相熟了的。”
尚璞莹还有几分拘谨的被柳盈盈拉着就坐下,而柳盈盈总是要大胆些,“这可是王妃您说的,那我们以后可连礼都免了呀。”
汪静姝笑着应一声,“是,一切礼数都免了罢。”
既闲聊,陈尔嫣又坐下了,看了眼柳盈盈,免不了笑,“静姝何必应她,她就那个性子。就在我们跟前胆子大,上回走夜路多说一句却怕的要命一样。”
柳盈盈撇嘴,“尔嫣姐姐就知道说破我。”
陈尔嫣跟她相处的最多,说话也大胆起来,“我说的是事实!我看你就会窝里横。”
柳盈盈厚脸皮的嬉笑一句,“不叫窝里横,这叫你们都爱护我这个妹妹。”
汪静姝不明白,“什么妹妹呀?按什么算?”
柳盈盈应和一句,“按年纪呀,这里我年纪最小。”
突然面面相觑,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在她们四个人里,尚璞莹比陈尔嫣大两岁,她生日在十一月。而柳盈盈跟汪静姝同岁,柳盈盈生日在十月里,比汪静姝生日小。因此算来算去确实是柳盈盈年纪最小。
陈尔嫣反应过来,笑着附和,“还真是你最小。”
这会子说年纪,汪静姝才想起生辰的事,“说来,去岁你的生辰,我们都不知道。”
柳盈盈麻溜儿一句,“没事儿,以后记着就成了。可要给我准备一份尚好的礼物。”那时候她怀着孕也没人记得她生日,但她来自民间,民间百姓对生辰一事没那么多讲究,过不过生辰都无关紧要,因此没人记得也没什么好伤怀的。
陈尔嫣又杠一句,“你倒会顺杆往上爬。谁要记得你!”
柳盈盈轻哼一句,“都说读书人最重礼尚往来。姐姐收了礼却想着不还人情?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惹得大家一个劲笑,最后连柳盈盈自己都笑出声。
汪静姝也高兴的凑趣儿,“你姐姐忘了谁的也忘不了你的!知道你喜欢兰花巴巴儿的派环佩去让花房记住。”
……
片刻又是一阵玩笑。
坐在上首的汪静姝如何都没想过,尽管她们都共侍一夫,尽管她们都一起生活在这个波谲云诡的王府深宅里,却她们四人依旧能够和睦相处,像这样说笑的场景是她曾经难以想象到的。
深宅后院的日子很孤寂,她们每个女人跟男人相处的时间都不如跟丫鬟相处的时间多。若能够有个说得上话的真心姐妹,是很不错的。哪怕以结盟依附为开端。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这一刻都是真心的。
很快陈尔嫣要回去做事就不再玩笑直接离开正院,直接去了孙良娣那里要稳婆,她给的理由就是王妃所说的那些话。
“也不是我说什么,这确实不合规矩。并非孙良娣有孕,稳婆不好留在你这里,我从正院那里过来,王妃也是这个意思,让稳婆住在郭承徽那里以备不时之需。我顺道过来这里,亲自跟你说一句,还得把稳婆送去郭承徽那里,亲自安抚她一下,免得她以为我们把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