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笛追出来时,萧小楼的眼泪都还在,也没打算瞒着母亲。就那样红着眼睛望着梅笛,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北域此时正是隆冬季节,他萧小楼就这样一身玄衣,黑发上白雪结霜,星眸墨黑如漆,他不说话,只是跪着。他清楚梅笛肯定是舍不得自己去陪风影这末路之人,她舍不得自己这骨肉至亲,用自己的鲜血去救治和投喂他人,哪怕她也心疼风影。可如今,萧小楼这一跪,她便知道,当年萧太夫人说的话应验了:这个儿子,真的只是,上天觉得要把他放在一个安全和富贵之家长大,让他衣食无忧,让他随心所欲,他是上天垂怜或疼爱的孩子!知道萧氏家大业大,知道她会很痛爱这个儿子,所以,他才托生于她膝下,作了她二十二年的儿子。他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是,要,回头去,他是要回风影身边去不可了!没有谁能阻止他!便是她这个亲生母亲也不能!萧西月出来时就是看到这母子俩这样一立一跪,两个人都伤心欲绝!“夫人!”他走到梅笛身旁,扶住她:“让他去吧!所谓父母子女人世一场,不过是结伴游的一场团圆。中间亦难免会有短暂别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去放手做他想做的事,我们尽力去成全他想做成的事!不要留他,让掌柜替他选最好的马,最快的马,给他带上最好最实用的东西月!”
梅笛点点头,将萧小楼扶起来:“娘,依你!”说罢,将他抱进自己怀中,在他耳边道:“无论几时,发生何事,小楼,你要懂得,回转身来,奔向为娘,永远,我都会护着你,帮着你。你可知道?”“嗯!”萧小楼已然泣不成声。
萧小楼一路狂奔,一路在内心喊:“王爷!你千万要顾好你自己的身体!你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千万要等我回来与你重聚!”尽管他也知道,风影也不可能说倒就倒,但就是听了梅笛说风影在梦中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那一刻开始,萧小楼就会不自觉的在脑中闪现许多个他不敢去想,却以又不得不想的画面。毕竟,这数十年的梦境中,笙月与不言的过往曾那样栩栩如生,刻画在他的脑海中,有许多时候,他都分不清,到底,梦境与现实,到底哪一个才更真实?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从一开始,当他惊觉自己对风影的情意,就义无反顾地一头栽倒地去疼爱和痛爱去守护着风影。他一直以为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独角戏。直到他看到风影写的“谢你护我爱我宠我至深!”他的心,才安定下来,由此,而更加心疼风影的好与默默付出。
北域王府。水柔柔在灯下出神。近日以来,孤飞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好几次见他似乎话到嘴边又犹豫了起来,自从上回小绯同自己讲过那番话后,水柔柔也会遇事从多方面去考量。她不想逼孤飞讲出来,所以就只能等。孤飞从外头进来,下人端了饭菜上来摆好,夫妻二人便相对坐下,孤飞开口说话:“柔儿,有件事,要与你说,你听了先别急,我这几天都在琢磨这件事情,要不要说与王兄听?”水柔柔点点头。“姑姑说,王兄的生母林前辈还在世,被礼皇囚禁在了深宫里头,但这个消息,还未经过火王爷和雪侯爷的证实。王兄身子如今不能大喜大悲,所以我一直很纠结,要不要说与他扣。另外,有消息传,礼皇要接王兄回京,美其名曰是为王兄请名医延治病情,实慢,是想控制王兄。雪侯爷已极力阻止王兄入京,但我们都猜测,万一王兄听说了林前辈的事,是一定会明知有陷阱在等着自己,也一定会回京都一探究竟的。眼下,我正在考虑,是阻止那去雪山请王兄下山的魏将军入雪山传讯?还是,找人手暗中保护王兄入京?”水柔柔这才明白为什么近日孤飞心事重重,原来竟然有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佑为林挽琴,当然是越快去京都越好,但佑为风影计,则,当然是能瞒多久先瞒多久,自有他们这些朋友和亲人去帮他做这些本来由他要做的事情。
“能不能暂时先瞒着王兄,我头回见他,虽则看起来大好,但实则,王兄的精气神并不太好,是不是前几个月噬心太过于消耗他的内力和精神,他眼前还是静养的好。圣上,永远都不知道收敛,若不是为了这礼国的百姓免受战乱,这礼国?不替他守也罢!”水柔柔说。
孤飞点点头:“既然你也这么想,那我就去作安排!我们,与雪侯爷安插在京都的人,先把事情的真伪打探确实,然后,我,亲自去深宫将林前辈救出来,把她送上雪山,与王兄团聚。你看这样可好?另外,再派一些人手,最好是寒明,让他前去拦截住送讯的魏将军。莫让他扰了王兄的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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