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少公子,丁主事来了。”老黑上前行礼。
方选也学着他的样子行礼,刘仲达立即起身回礼。
“免礼,快坐。”刘仲达说着,朝疯牛摆摆手。
后者立即从一旁的桌上端来茶盘,将两碗茶水奉上,同时对着方选说道:“过去小弟多有得罪,还请丁主事见谅。”
对于这样的道歉,方选心里并不愿意接受,但转念一想,疯牛虽是个小人,也多次对自己使坏,但并未造成明显的实质性伤害,此时又为同一个老板效力,自然不好撕破脸。
于是笑道:“都是为少公子效力,牛兄不必如此见外。”
说罢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一屁股坐在榻上,比之众人,他的坐姿非常随意,完全不符合礼节。
刘仲达却不以为意,急忙向众人介绍了方选,之后继续介绍其他人。
指着两名军士,“这位是刘校尉,掌管府内亲卫,这位是宋都尉,掌管城内守卫。”
指向文士,“这位是家师,范文怀教授。”
指着年轻人,“这是寄奴院主事胡全忠。”
又指向女子,“这是舍妹刘莺莺。”
趁着他介绍的功夫,众人互相见礼。
两名军士看向方选,见其一副矿工打扮,坐姿也很粗俗,心中不免生出了怠慢,不过面子上并未为难。
范文怀则十分客气,甚至恭维了方选几句。方选自然识得抬举,假模假样地客套,说了些“久仰”、“如雷贯耳”之类的词语。
唯独刘莺莺仰着头,不愿意朝方选回礼。
作为高贵的城主府千金,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平日里极少接触社会底层。所以对于眼前这个奴隶出身,又其貌不扬,还穿着破旧的矿工自然是难开法眼。
“莺莺,不得无礼!”刘仲达愠怒道,“这是为兄请来的客人。”
刘莺莺却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无妨的。”方选笑道,“大小姐心性率真,不必拘礼。”
“早听闻丁主事大名,本以为是个粗人,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谈吐得体,气度不凡,实乃意外,实乃意外啊。”范文怀笑道,说起了言不由衷的恭维话。
“丁主事绝非粗鄙之人,来时路上还作了一首诗呢。”老黑插口道,“嗯……”
随后思考片刻后,背出了方选吟过的诗句。
范文怀听罢,手捋胡须道:“一朝换门庭,一朝换门庭,好诗!好诗啊!”
说着看向刘仲达,后者随即会意,思忖片刻道:“果然好诗。”
在他看来,过去一直是父亲和兄长当家,此刻来也一句“一朝换门庭”,不正是预示自己的成功么,此乃大吉之言!
于是轻声复述了一遍,又连连赞叹。而两名军士和刘莺莺,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献丑!献丑了!真的是胡诌的。”方选顿觉窘迫,只好调转话头,“不知少公子此次招我前来,是有何吩咐?”
“哎……”刘仲达重重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