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比储藏室更加危险!
萧恩的灵感在预警,他此刻甚至有一种自己稍加不注意就会死在这里的错觉。
要知道萧恩现在是双九环施法者,同时拥有奥术与灵能的力量,可以开启时间静止,本身装备了不少强大的奇物,还有神器贪欲之壶,并且他身上还有无名之辈们留给他的保命底牌之一,死亡回溯的效果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触发过了,但是想要杀死拥有死亡回溯的他无疑是非常困难。一位强大的法师本来就是非常难杀死的,更别说是萧恩这种可以窥探死亡画面的双修系施法者。
“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丑猴突然低语道。
他的表情凝重无比,不知道何时整个人已经完全阴影化,这是一种类似于‘阴影身躯’的效果,有一定概率免疫一切物理伤害,他整个人变得仿佛是一副水墨画,模糊朦胧的身影如同的国画勾勒出的人形轮廓。
奎恩-托的表情透着一丝难受,闷声道:“这里怎么全是这种不能直接砍死的怪物?”
他情愿去单挑血肉之柱,那些庞大扭曲畸形的变异体,因为它们只要被砍碎就会死,在进入烛堡后,奎恩-托就没砍过一个趁手的怪物,不是在砍石头就是在砍虚影,哪怕是去单挑一支亡灵军团也比对付它们痛快。
虫人女皇已经很自觉地站到了萧恩的身后,她现在大概明白了自己约等于是一个‘充电宝’。
至于屠夫,他沉默不语,看着这里的一切,好似回忆起了什么。
“老师似乎曾经来这里进修过。”
萧恩看着这熟悉的一排排书架,不知道为何感觉跟赫卡忒女士的迷宫图书馆有一点相似,因为书架摆放的格局是差不多的。整个阅读室是一个圆形的书架摆设,最中央是一大片阅读空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还有一些不是画作的东西,看起来更加危险。
——命运可以打破,但定数必须遵守。
——阿南刻。
在阅读室的正前方,一片漆黑的墙壁上刻着一排字,萧恩表情凝重地注视着它,缓缓道:“阿南刻,希腊神话中的定数、天数、必然的神格化,她的形象是拿着纺缍的女神,神可以打破命运的束缚,但定数与必然是必须服从的,她的意志是包含混沌-卡俄斯在内的一切都必须服从和无力改变的。
她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她被视为最有力量控制一切定数、宿命、命运与天数的神祇,所以不论众神和凡人都尊崇她。”
萧恩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表情惊愕,甚至是有一点畏惧,因为在这样一个阅读室里面,看到这么突兀的一句话,显然不是很好的征兆。
“阿南刻被视作为黑夜女神倪克斯的三相之一,倪克斯同时拥有三种不同的身份,其三相分别是:必然定数女神—阿南刻,自然法则女神—阿德剌斯忒亚,以及因果命运女神—赫玛墨涅。”
萧恩继续道:“在希腊神话中,第一个打破命运的神灵是宙斯。”
泰坦诸神。
甚至比祂们更加古老,因为这是最古老的原始神,也是混沌、天空、大地、海洋、白昼、夜晚等等概念的具现化。
赫卡忒女士也是三相女神。
老师的真名是什么,萧恩不知道,但赫卡忒为希腊神话中前奥林匹斯神系的一个重要泰坦女神,她是一位大女神,是机遇的三相女神、魔法的女神、鬼魂女皇与地狱女神。
在对怪诞国度有足够了解后,萧恩已经知道了‘尊名’的力量。
在进入阅读室的侧面墙壁,萧恩可以看到十二个完全空白的框架,里面什么都没有,看不出任何诡异的痕迹,但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摆放着十二个什么都没有的框架就已经非常诡异了。
屠夫低沉的声音响起道:“奥林匹斯十二主神。”
十二在怪诞国度有着特殊的含义。
保护现实国度的是钟表涅槃十二境,人类访问的是十二条神话道途,现实世界的屏障也是按照黄道十二宫划分的。萧恩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多恩地区的陵寝墓地是代表‘天蝎宫’,象征死亡,当然天蝎座象征的不仅仅是死亡,还包括从死亡中获得的成长和转变。这黄道十二宫就是钟表上的十二个刻度,至于被迫沉睡的门先生,就是固定钟表指针的那根轴。
在埃蒙打开了门途径法则后,事实上钟表涅槃十二境已经没有过去那么牢固了。
——灵视!
开!
萧恩的目光望向了这些空白的地方,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过,淡淡道:“天空、大地、海洋。”
“自然、生命、死亡。”
“智慧、战争、爱情。”
在走到最后三幅空白的地方时,萧恩突然沉默了,因为十二个主神的神职并不完整,或者说还没有定数,萧恩仿佛看到了工匠、火与锻造,看到了命运纺织的丝线,看到了狂欢、艺术与酒,看到了太阳、月亮与星辰,看到了农业、家庭与商业等等。
甚至,萧恩还看到了赫卡忒女士的三首三身面相。
但是他不确定这位三首三身面相叫做‘赫卡忒’的女人,还是不是他现在的老师,有可能是上一代的赫卡忒女士,就像萧恩是第二代的‘埃蒙’。
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曾经有人试图以十二个神职法则开辟人类神系,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祂们都变成了历史。在其他的晶壁系国度,诸多的神系虽然各有不同,强弱受限于文明和社会结构,但是核心的神职法则都是不会改变的。
在克莱恩天宇,商业概念就是强大神力,因为那里有许多驾驶魔法船的星际商人,而在国度天宇,财富女神最强时也只不过是中等神力。
蛮荒天域的自然概念一度接近神上神,而在国度天宇,原始自然只剩下橡树之父独力支撑。
人类经常会诞生爱情神职,并且是强大神力,可是一些晶壁系的智慧生物雌雄同体,它们就没有爱情的概念,自然也就不会凝聚爱情神职。
在怪诞国度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旧时代被毁灭后,商业概念肯定是废了,知识活化后,智慧、艺术等领域法则也变成了污染源,一切不能为战胜旧日做准备的神职都不具备凝聚法则的条件。
严格来说,怪诞国度没有完全固定的十二主神,也没有固定的十二条神话道途。
因为‘十二’这个数字,指的是十二个可以凝聚神职法则,具备晋升成为十二个‘强大神力’神灵的一切条件因素。
这不单单需要自身的强大实力,还要世界的演化配合神职法则凝聚。
某一个人空有强大的力量,但是世界演化无法支撑对应的概念法则凝聚,也无法真正掌握某条神话道途,如果怪诞国度的商业繁荣到一定程度,恐怕商业、财富、交易等等概念也会变成一条新的神话道途。
不过这条神话道途要是真的凝聚,恐怕力量也会偏向于契约、支配、交易等等的概念。
萧恩的身影停在了阅读室入口处,他突然回头问道:“你们说艺术的本质是什么?”
这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人有点摸不清头脑。
萧恩继续自顾自道:“我认为艺术的本质是创造。”
“所以它源于生活,高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