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孤寡命!你以为谁卖的你?人贩子?不,是你爸妈!他们不要你了!我打死你扔臭水沟里喂苍蝇,都没人会给你打抱不平。”他没去收拾桌子,而是字字诛心,一棍又一棍把我抽进了医院。
我不信他,他满嘴谎话。
我打电话给养父,那边很快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这个月不是给你打钱了吗?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爸,”我怯怯地喊了一声。
“什么事?”我仿佛能想象出他皱眉的样子。
“我……你们不要我,可以帮我找到我亲生爸妈吗?”我就这么单纯的以为,他们不要我了,把我换回去就好。
“你都肺痨的!你亲生爸妈早十百年前就死绝了!运气好的话你还能找到个和你一样被卖掉的兄弟姐妹!哼!你给我老实点,别一天天找这些有的没的,不然我把你卖到山沟沟做苦力。”他没好气骂完就挂断了电话。
几天后,爷爷把一份“赠养协议”扔到我面前:“喏,去找吧!滚犊子!”
我滚不了,即使我识的字不多,也清清楚楚看懂了这份东西——确实是我的父母把我“赠予”给了他们,里面还有一句“老死不相往来”让我从此收了心敛了性。
村里人都不待见我,主要原因是爷爷,次要原因是各种传闻。
有人说我是父亲外遇的孩子,有人说我是父亲前期给他戴的绿帽,孩子们跟着大人的言论走,小小年纪冷嘲热讽、推搡玩弄都炉火纯青。
他们的茶余饭后,他们的作弄对象,就是我孤寂痛苦的童年。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我的成绩。不知道干什么,就背书,就学习。
即使我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全校第一,小学我都没有得到过小红花,初中我都没有得到过奖励。
高中时,老师们开始关注我,一边说“死记硬背死脑筋”,一边让我好好学争取考上重点大学为校争光。
可以说,上大学前,在那个谁都听过爷爷事迹的小县城里,我没遇到过好人。
直到上了大学,我才发现,世界豁然开朗。
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爷爷死了,我没回去。
逝者已逝,原谅他给他摔盆?
那会对不起曾经我所经历的痛苦和晦暗。
他养大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养父早早把户口本迁出,那个只有我和爷爷的户口本里只剩下我。
满十八岁后,养父明确表示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他不求我回报,只希望“老死不相往来”。
我改了名,改成了白城——那天只觉嵘城繁华,未来可期。
我开始学习,学习微笑,学习交流,学习让表情从不笑时的恶毒刻薄变得柔和可亲。
我靠着兼职和勤工俭学养活自己,念完大学、留校读研。
一切都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出人头地,赚大钱!
过上理想的生活,藐视曾经看不起我的所有人!
可是,末日游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