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霁大王封后在即,东霁百姓以及各诸侯国的人纷纷赶来到盛都。与他们行程相反的是从舒府出来的一驾马车,云敬梧辞别舒义,带了一个车夫,往首阳而去。
云敬梧和母亲已经分别数年。此次回去,竟生出些沧海桑田之感。东霁朝堂更替,自己逃亡西良两载,四处跑商挣口粮,去了孤地,这些都还好,只是师兄舍身取义,尸埋边疆,再也不能随自己回首阳,让自己内心有些哀伤。
“大人,这有两条道,我们该走哪边?”车夫把车驾到一个三叉路口,辨不清方向,便停下问车里的大人。云敬梧掀开车帘,左边一条路窄,行人少,走此路更近些。右边一条是主道,较宽,可路上行人车辆较多,多是往盛都赶的。如果是往日,云敬梧会选择走右边的路,因为可以更多地了解时事。但今日,也许是想早日归家,他让车夫走了行人稀少的左边道。
此时,正是盛春时节,草木嫩绿,路两旁的麦穗已长成,就待一个时机,成熟低头,收进百姓的粮仓里。大路有大路的人气,小道亦有小道的风景,一路欣赏着一片片顶好的麦地,云敬梧心境瞬时变的敞亮。
不仅云敬梧心情不错,感觉自己在踏青的车夫唐青也是满面春风,不由自主地竟然哼起了小曲儿。在麦地里忙活的农人闻声抬起头,也跟着附唱起来,一传十,十传百,歌声此起彼伏,倒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离开麦田地,马车转弯进了一片小树林,行了不多久,吁!唐青一拉马绳,将车停在原地。
“唐青,何事?”云敬梧问。
“大人,不对劲,太安静了。”
树林里没有人迹,但至少应该有鸟鸣,在如此烂漫的季节里。云敬梧也感觉到了,让唐青牵引马绳缓步行进,谨慎四周。
果然,有两个身影从树上持剑刺下来,唐青抬头一望,抽出剑跳上车顶,绕圈一挥,先将两人打下地,忽而,又从林中跑出四人,皆是蒙面,持刃围住了马车。
“来者何人,为何要杀我等?”唐青重新跳到马车上,持剑问。
领头的人往前一步,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拿命来!”
“不对呀,这位仁兄,不应该是留下买路钱吗?”唐青调侃他。
此处是隅地,闵大人管辖的地域,出门之前,舒义早给他介绍了一路的官员,皆是刚正严苛之人,绝不可能有山匪截道。是常年走商的端木不放心,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唐青随同。云敬梧走出马车,看他们的训练有素的气势,绝不是山匪,而是职业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