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父子两人安静地坐在书房中,一言不发,桌面上摆着的那封信纸就是兵部尚书姜寂之亲自送来的前线捷报,还特地说了一句是陛下让送来的。
从看到捷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震惊到了,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们父子两考虑过边军会赢的可能性,但是万万没想到入荒之战打得这么顺利,五万人头啊,凉燕之间打了这么多年仗,杀敌五万的战役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何等的大功!
“这个顾思年还真是了不得啊。”
司马羡阴沉着脸说道:
“短短八天就三战三捷,歼灭了五万燕军,筑起三座京观,现在满京城都在传陛下用顾思年真是用对人了,只有他才能击败燕军,甚至说早该出兵收复北荒。
这些愚民,真以为燕军这么好对付吗!”
司马羡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初司马家是主和派,这个那个不让开战的理由一大堆,压制了主战的声音,如今边军轻轻松松就拿下大捷,北燕不堪一击,岂不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他们脸上?
“生气有什么用?”
司马仲骞冷声道:
“要我说这是人家的本事,换做任何一个武将上去都打不出这种战果,陛下用对了人有什么问题?”
“父亲,您怎么一点都不急?”
司马羡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顾思年一看就和我们不对付,他要是在军中步步登高,日后就是我司马家乃至整个江南士族的威胁!”
其实顾思年从头到尾都没有与司马家起过冲突,在外人看来甚至是一团和气,但实则顾思年已经在无声中站在了司马家的对立面。
“我知道。”
司马仲骞喃喃道:
“不知道为什么,老夫总有一种预感,这个顾思年日后会成为我们的头号大敌。”
“那咱们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坐大?”
司马羡反问道:
“此时就应该在背后给他捣乱,让各部官吏和地方官员在他的后勤供应上制造点麻烦,看他边军没有朝堂的支持能嚣张多久!”
“你糊涂!”
司马仲骞怒斥道:
“我问你,陛下为何让姜寂之把捷报送过来?”
“额。”
父亲的怒斥让司马羡有些愣神:
“不就是在告诉咱们北荒这一战能打吗,暗指我们先前不该主和。”
“这只是表面!”
司马仲骞向椅背上一靠,面无表情的说道:
“陛下也是在告诉我们,前线打赢了仗他很开心,但若是打输了,所有人都得倒霉!”
司马羡目光一变:
“父亲的意思是,陛下在警告我们不要暗中动手脚?”
“谈不上警告,但是在展示一种态度。”
司马仲骞的语气渐渐变得松弛:
“我司马家立足朝堂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能沉住气!
一场两场胜仗说明不了什么,咱们就好好等着吧,总有他顾将军栽跟头的时候!”
……
秦王府里摆下了宴席,这可是尘风开府以来破天荒头一遭。
宴席规模很小,就一桌,寥寥数人:
礼部尚书宋慎如、刑部侍郎蔡象枢、户部侍郎沈儒、中都留守司指挥使凌儒勤、国子监祭酒杨奇还有其他几名与尘风相熟的官员。
仔细看你就会发现,这些人全都是朝堂上的纯良之辈,也是当初主战派声音喊得最响的几位。
“咳咳。”
尘风率先发言,笑道:
“开席之前先说一句,这里不是朝堂,只是我尘风的私宅,今日聊的也不是公务,所以不必拘礼。
诸位大人都知道我尘风的性子,直来直去,就都别客气了。”
“呵呵,咱们可真是有脸面啊。”
沈儒沈大人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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