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函荆关外百余里处
这是一片不知名的山谷,崎岖不平的道路中有一支十余人的骑队正在缓缓前行。
十几名男子皆穿黑色束身衣,腰悬长剑,唯有中间一名女子浑身都笼罩在白色长袍之中,头戴白纱斗篷。
天色明亮,秋风拂,些许沙粒在地面快速滚动。偶尔秋风会吹起女子头上的白纱,露出一张绝世面庞:
安凉阁,云依澜。
这两年安凉阁与顾思年的来往越发密切,几乎已经成了顾思年的左膀右臂,云依澜主掌安凉阁,为他们打探到了数不清的情报。
白色长袍虽然宽松,但也依稀能看出女子身材姣好、仪态万千。
云卷云舒依天际、潮来潮去舞澜边。
这句顾思年送给她的诗就是对她性格的真实写照。
面容虽好,但云依澜的美眸中却看不出丝毫情感,扫视四周山谷小路。随行的那些安凉阁杀手也目光凌厉,浑身都带着一股戒备。
从函荆关到嘉隆关之间方圆数百里,是一片极其复杂的地形,既不属于凉朝也不归北燕,更没有囊括在北荒境内,更多的是作为两朝的战略缓冲,三不管。
许多在中原或者北燕犯了死罪的人无路可去,就逃到这个地方来当马匪,劫掠商队,杀人越货,时而还会流窜进北荒。
你别看这个地方表面上荒无人烟,实际上大有商机在,随便从中原之地走私点值钱的东西卖到北荒就能挣上一大把银子。如果你有本事,弄上一批上好的铁骑卖给北荒那些城主,那你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以前两朝开战,大队兵马在这里杀得血流成河,寻常马匪自然销声匿迹,半点也不敢冒头。
但现在已经和平了近两年,完全没有开战的迹象,大大小小的马匪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凉军外出巡查的游弩手对这些马匪也是听之任之,撞见了就杀,不会刻意去找他们,就当练手了。
山谷中异常安静,唯有低沉的马蹄声在回荡着。
“阁主。”
一名护卫轻声道:
“还有上百里才能抵达函荆关,咱们要不找地方歇歇脚?”
云依澜观察着周围的地势,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此地不安宁,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兄弟们辛苦一些,到了雍州再歇。”
“遵命!”
十几人齐齐应喝,云依澜在安凉阁的威望可是无人能及。
“吁!”
一道尖锐的哨声陡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山谷中的安静,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
不算陡峭的山坡上滚下了大量的山石,将众人前进的道路拦腰截断。两侧几条小路之中各有数十骑马匪冲出,一个个挥舞着弯刀呼啸而来:
“呦呦!”
“咯咯咯!”
“蹭蹭蹭!”
十几名黑衣护卫面色一变,同时拔剑,一扯缰绳把云依澜团团护在当中。
女子眼眸冰冷,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撞见了马匪,只能说运气不济。
六七十号马匪并不急于展开攻击,而是在外围绕着圈子,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向安凉阁的护卫们,在他们眼中这都是待宰的羔羊。
领头的是一名刀疤脸,漫不经心的往马背上一伏,冷笑道:
“你们这群家伙好生奇怪,既不运货也不是从军的,为何会出现在荒山之中?
说,干什么的!
如果身上有什么奇珍异宝那就早点叫出来,本大爷心情好说不定还会放你们一条活路。”
云依澜眉头微皱,朝着身侧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就高声道:
“这位大王,碰巧路过不慎闯入宝地,多有打搅万分抱歉。
不知可否通融一下,放我们过去,必有重谢!”
“必有重谢?”
刀疤脸饶有兴致的问道:
“说说看有什么谢礼,若是能让本大王看得上眼,放你们过去也无妨。”
“白银三百两,不知可能入大王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