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爷,这就是春闱的考试地点了,怎么样,还算壮观吧?呵呵~”
礼部尚书崔敦礼在前,顾思年与国子监祭酒宋慎如一左一右跟在后面。
此地名为贡院,乃是会试的考场。
贡院占地极广,大门外有官府衙役看守,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两侧是成排的连廊,被隔成一个个单间,放眼望去何止千数?
单间三面皆有砖石封闭,空间狭窄,摆有书桌案台。
到时候每一个单间里都会住下一名考生,不得与任何人交流,几天的考试时间他们吃喝拉撒全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完成。
“这地方也忒小了。”
顾思年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这么窄的地方怎么睡觉嘛,横着躺也不够啊,蜷起来?那也睡不舒服啊。”
顾思年大概比划了一下,觉得就算蜷缩起来睡也颇为勉强。
“呵呵呵,顾伯爷真是说笑了。”
老尚书乐得大笑:
“他们是来考试的,可不是来睡觉的。
会试是科举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只要中了那就是光宗耀祖,不敢说是一步登天,最起码能改变无数寒门士子的命运。
进了考场,想睡都睡不着啊。”
“也有道理~”
顾思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貌似自己当年高考前一晚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另一位副考官宋大人就抄着手平静地说道:
“顾将军可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估计枕着尸体都能睡着吧,还担心睡觉的问题?”
“这不一样。”
顾思年轻声道:
“我们是军人,待的是战场,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打红了眼,两天两夜也不合眼,打完了能躺个三天三夜。
而这些考生都是朝廷的希望,未来的中流砥柱,说白了都是文弱书生,他们不需要过这么苦的日子吧?
起码这些单间可以建得更宽、更大些。”
“顾将军的话老夫不敢苟同啊。”
宋老大人轻声道:
“会试乃是为国家选拔人才,考究的不仅是一个人的学识、诗词,更要考验一个人的品行,想要为百姓谋福,为天下谋福,首先得自己吃苦耐劳。
十年寒窗都走过来了,区区几天考试难道还忍不了吗?
再说了,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是享福的地方,反而是看不见狼烟的沙场。”
别看宋慎如只是从三品,但言语间可没有那种低三下四的意思。
“宋大人教导得对,是顾某想得太简单了。”
略微错愕的顾思年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行了个晚辈礼。
之前他就听过传言,国子监祭酒宋大人教书育人、甚是严苛,今日一见还真是。
只不过最后一句没有狼烟的战场,顾思年总觉得话里有话。
宋老赶忙扶起顾思年,苦笑道:
“顾将军快快请起,下官当不起。
在国子监教书久了,习惯这么说话,实在不好意思。”
“哈哈,无妨无妨。”
“好了好了,都是同朝为官,用不着这么客气。”
崔敦礼笑呵呵地拍了拍手:
“来人呐,把东西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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