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亲自来了,快请。”
“这不得登门恭贺李家主大寿嘛,哈哈哈,恭喜恭喜!”
“哎,客气客气了,快请~”
“刘先生您也来了,府里请。”
“恭喜恭喜!哈哈哈!”
“诸位宾客里面请!”
……
城西街巷的一座高门大宅前人流如潮,接二连三的车轿停在府门前,一道道人影往来笑谈,随行的仆人们正将一箱箱的贺礼搬进府门,还有专人登记在册。
路过的老百姓纷纷侧目,眼中满是羡慕,在算不上繁华的凤川县,这应该是顶热闹的场面了。
宅院门口还有六层阶梯,一阶更比一阶高,直通四扇大开的府门,比陈鸿信的宅子都要大,暗示着这座府邸主人身份不凡。
陈鸿信身为县令自然也是受邀而来,随行的还有小儿子与顾思年。
理论上来讲这种场面无需顾思年出现,但陈鸿信总是对这我儿子不放心,特地带着顾思年一起来了。
陈鸿信一出现自然是万众瞩目,在门口迎客的老人赶忙撇下其他客人,疾步而来:
“哎呦,这不是陈大人吗。
来了也不提前派人打个招呼,老夫也好出门相迎,到时候别人说我李家礼数不周,怠慢了大人。”
“呵呵。”
陈鸿信笑着拱了拱手:
“李老说的哪里话,今天是您老大寿,您才是主角,我啊,就是捧场的,贺礼可是已经送进去了。”
“咳,陈大人能来那是我李家的荣幸,带什么礼啊,客气了!”
两人笑着打起了招呼,光听对话还真像是老朋友,实际上两人还在这暗暗的较着劲呢。
站在身后的顾思年偷偷地打量着面前的老人,这位应该就是今天大寿的正主:
李家家主,李芝。
正好六十五岁,比陈鸿信大了一轮,又是上一任县令,所以论资历陈鸿信在他面前还是晚辈,所以陈鸿信是一点县太爷的架子也没有。
在来的路上陈鸿信也说了一点李家的家事。
李芝的儿子早年也算聪慧,原本是李芝看作李家的希望。
可惜啊后来染上了恶疾,孙子李清川出生没多久当爹的就死了,直到今天偌大一个李家还得靠他主事。
说他这辈子风光吧,也是当过县令的大人物,说他惨吧,白发人送黑发人,换了谁都受不了,顾思年听了也是一阵唏嘘。
唯一的儿子没了,老人自然全力培养孙子,得亏这孙子不孬,一直给他脸上长光,比起顽劣的陈书琳那可是好太多了。
这也是陈鸿信不愿意来的原因,每次来都丢人。
“令郎也来啦,这个头是越来越高了,模样也俊俏,陈大人好福气啊~”
寒暄完毕,李芝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身后的孩子,至于顾思年他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一个普通随从罢了。
陈鸿信笑道:
“犬子不才,哪比得上李家少爷聪明伶俐。”
“哎呦,陈大人折煞我李家了。”
李芝赶忙拱手道:
“咱们入府吧,待会儿宴席就开始了!
陈大人请!”
“李老请!”
一行人迈步而入,走进了李家的大门。
一进府内便是宽敞大院,摆下了好些八仙桌,仆人们正在准备饭食,来往宾客不断,四周更是挂起了红灯笼、大寿字,排场是做到位了。
顾思年扫了一圈院内,压低着声音问道:
“大人,这种场面,没请王自桐?”
按照陈鸿信所言,王自桐也应该是城内一号人物,怎么没来呢?
陈鸿信低声道:
“王自桐毕竟是个武夫粗人,而李家是书香门第,两边不是一路人,这种场面王自桐才懒得来,礼到了就行~”
顾思年了然,合着这两家也不是铁板一块,王自桐不来他也省心,别的惹出什么幺蛾子。
日中正午,宾客也基本上落座,四张主桌摆在了府中正厅里,与院外那些宾客泾渭分明。
能坐正厅的无一不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凤川县就这么大,有脸面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足见李家人脉之广,谁都得给几分面子。
这些人基本上都带来了自家的孩子,下至七八岁,上至十几岁都有。
李芝的边上也坐了个孩子,年龄与陈书琳相仿,不过完全没有他这么闹腾,彬彬有礼,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
李芝率先举杯起身,苍老的声音在屋内缓缓回荡:
“今日老夫大寿,感谢诸位的捧场,都是熟人了,咱们也别客套,来了李府,就不醉不归!
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大家就多担待,哈哈!”
满屋子的都站了起来,齐声道:
“恭贺李老高寿!”
“请!”
“请!”
举
杯端酒的顾思年心中直嘀咕:
这派头,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芝是县太爷呢。
宴席正式开始,觥筹交错,笑声不断,陈鸿信身为县令,来敬酒的自然是络绎不绝,但是明显能感受到大家还是以李芝为尊,风头一时无两。
酒至半酣,李芝又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