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降,道王自然只能选择接受。
他身着朝服,站在本来属于储君的行列,开始接触朝堂政事。
这一纸任命的确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莫非陛下真的出事了?
可是看建武帝这春秋鼎盛的模样,朝臣们也没人敢胡乱猜测。
那些知道一点内情的,也仅限于宫里曾被戒严过。
结合建武帝后来的手段,可能与感业寺和婆罗教有关,但摆明了对方的算盘已经落空。
所以,册封皇太弟是为了稳固国本么?
一时间,关于这事的议论不止。
在这之中,作为道王外祖父的李成江,无疑成了各方试探消息的突破口。
李成江的夫人“谭氏”相熟的那些官家太太,也受到各自丈夫的指示,组局想将谭氏约出来打探消息。
可谭氏早就得到过指示了。
这个节骨眼上不可以当出头鸟,否则容易乐极生悲。
道王“皇太弟”的身份已经确立。
作为道王的外家,他们天然立于不败之地,这时候哪怕得罪人也在所不惜。
只能来日荣华富贵砸到头上,别人自会舔着脸上门来。
李成江夫妇捂紧口风。
可是与他们同出一源的荣国公府。
石老夫人显然没有这份定力。
她们荣国公府多久没被旁人讨好过了?
李成海进京多年,至今没有一个体面的差事,只能打理些国公府的产业,保证吃穿不愁。
平日里那些对他瞧不上眼的官差,如今主动凑上门。
石老夫人作势就要摆排场,重振一下公府的名望。
但是这回李成海却有了主见。
他想起当初与二哥到东厂和镇抚司时的情景,与今日道王受封“皇太弟”的事情对上了。
如果这是宫里的意思,那么他们的目光可就得放长远些。
于是,李成海说服了他娘石老夫人。
这两方的做法,全部落到了建武帝的眼底。
建武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心态都变得佛系了不少。
他这样的帝王,很容易走极端。
杀戮起来像是暴君。
可是真正想要宽仁的时候,那又堪称圣人在世。
刘理请示道:“陛下可需要老奴去敲打他们?”
“你?”
建武帝瞥了刘理一眼,只是一个眼神,吓得这位掌印太监跪倒在地,全身发抖。
他虽然时日无多,但还是大明立国以来,权力最大的帝王。
决定刘理的生死也只要一句话。
所以,在他昏迷期间,刘理派人去保护玄都观的事情,当然也瞒不过建武帝。
建武帝似笑非笑:“刘大伴,他们荣国公府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不也是即将焕发第二春了?”
刘理了解建武帝的性子,不敢反驳,直接认错:“老奴死罪!”
“行了,滚下去吧。这东厂会有人来替你,而你——”
建武帝两眼虚眯:“朕留着你的命,你早晚也得把这条命还给朕才是。”
刘理听到这话,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他卸掉“掌印太监”的身份,并非失宠,而是为将来再次被启用做准备。
以建武帝的性子,能容忍他这样一个同床异梦的奴才。
不外乎,是给道王留下班底。
刘理身上最能让建武帝的看重的,无非就是他作为一条恶犬,可以极大替皇帝震慑住底下人。
他躬身退下,目光最后望了一眼建武帝。
这大概是君臣最后一次见面了。
建武帝驾崩之前。
他刘理,再没资格直面龙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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