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都怪这一条腿给拖累的,下了班,也没法子去到铁路、码头上扛活,贴补贴补家用。”
有时候,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
要给自个儿婆娘补充营养,这谈何容易。
全家五口人,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也就勉强填饱肚子。
他手上哪儿会有闲钱?
用来给自个儿婆娘买营养品。
陆红安的手,用力的拍打着他安装了义肢的残腿。
这让杨朝升看不过去了,出手一把摁住了他的胳膊。
“老陆,您家里的生活如此困难,怎么不去找政府帮忙解决一下?”
“困难?
现而今,我有工作做,有房子住,有吃有穿,有妻子有女儿......已经很知足了。
说什么,也不能给咱政府添麻烦不是。
杨兄弟,你可能不知道。
我老家在赣省的山沟沟里,那里的田地,全掌握在了地主老财的手里。
咱穷人一年到头,作牛作马,起早贪黑的给他们干活。
到头来吃不上一顿饱饭,穿不上一件能遮住身子的衣服。
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
我家三代同堂七口人,当时,家里头能穿出去见人的裤子,拢共也不过两条,可以说是穷的卵拖地。
还是教员他老人家,领着咱们这些穷人闹红,才翻身做主,过上了好日子。”
陆红安一边说,一边回想着过去的一幕一幕。
他时而笑,时而哭,活活脱脱的真情流露。
这让一旁的杨朝升听了,再度的肃然起敬。
“对了,我这带了几个驴肉火烧,给俩丫头哄哄嘴吧!”
杨朝升拿起了摆在炕桌上的油皮纸袋。
老陆家的家教蛮好的。
陆家大丫跟二丫早就闻到,驴肉火烧从油皮纸袋中飘出来的香味。
她俩却离得远远的,眼巴巴的瞅着。
“使不得,这使不得。
咱家孩子,怎么能够平白无故的吃您的东西。”
陆家虽穷,却穷的有骨气。
陆红安的坚决推辞,让杨朝升感到有些个无语。
他上辈子,就没遇到过这样纯粹的人。
崇敬也好,愧疚也罢,还是出于同情的心理在作祟。
打心底里……杨朝升已然决定,要帮一帮这一家子。
“老陆,您这就见外了。
刚进您家门的时候,这俩丫头叫了我一声叔,那可不能白叫了不是。
嚯,这驴肉火烧凉了,得拿去灶台上‘烘一烘’才好吃。”
杨朝升一副到了自个儿家的做派。
他拿起了装着驴肉火烧的油皮纸袋,领着俩丫头径直走进了陆家的厨房。
等杨朝升从厨房里头出来。
谢映红已经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
陆红安正用自个儿的身体,给妻子当枕头靠着。
他一口一口,给谢映红喂着热水。
老陆的动作很小心,也很熟练......
平日里,在他们夫妻之间,这样的互动一定不少。
“老陆,今儿我那儿来了不少的客人。
您这儿我不能多待了,我得去招呼去。
待会儿,得空兄弟我端碗羊杂汤来,给嫂子补补身子。
您可不能拒绝,抹了我的面子。”
望着杨朝升走出了家门。
谢映红才艰难地吭声:“啊吧……啊巴……”
她才开口,就被陆红安给制止了。
他歪着头,让媳妇看清楚自个儿的口形。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迷瞪一会儿。
杨兄弟对咱们家的好,我记下了,以后会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