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脸色苍白，蜷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嘴里的剧痛让她不住呜咽着，每每昏过去又硬生生被疼醒，反复折磨。
她这条贱命就算熬到了天亮，等着她的也只有人牙子。
她已无活路。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瞧见了长廊外亮起了一盏烛光。
光影浮动下，孟裳霓的影子照在了廊壁之上，在幽深的黑暗里，成了她唯一的指望。
“呜呜呜……”李嬷嬷激动爬到牢门边，抓住铁栅栏，看着静静出现在她跟前的孟裳霓，泪流满面。
孟裳霓身着黑色斗篷，居高临下的睥着她。
“我能给你一条活路。”孟裳霓幽幽开口，“只要你给我的东西，值你的命。”
李嬷嬷当即点头如捣蒜，只要少夫人肯救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你主事我院子多年，下人里还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想必你也清楚，我只当找你确认一遍。”
说罢，孟裳霓一连念了十数人的名字。
李嬷嬷听的心惊胆战，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小瞧少夫人了。
主院里伺候的下人一共三十六人，单单是伯夫人的眼线和棋子都将近有一半，孟裳霓竟然一个不落，全查到了！
李嬷嬷现在一心求活命，自然不敢撒谎。
孟裳霓得到了确认，心头沉了几分，潘氏当真是好手段，用她的钱，她的奴仆，将她一步步逼入死地。
难怪，前世二十年啊，她都没发现端倪，有这些眼线，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之中，潘氏和楚阳做什么都快她一步，就算她心生疑虑，他们也能很快想办法打消她的疑惑。
身边皆豺狼，何以护己身。
她已经纵容这些东西好些日子了，正好趁此削减开支的机会，将他们全部铲除。
“还有一些事，我问，你只管点头或摇头。”孟裳霓继续道，“潘氏和世子的另一层关系，你可知晓？”
李嬷嬷懵了一下，摇摇头。
孟裳霓皱眉，声色疾厉，“当年我生产时，你也曾在屋里伺候过，可见世子杀了我的孩子？”
听此，李嬷嬷吓的又要晕过去了。
她哪里知道这些啊！这是什么惊天秘闻！
孟裳霓见此，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楚阳和潘氏都是小心谨慎之人，断然不会轻易留着知晓他们秘密的人。
看来，她要找到他们私通产子，杀害自己亲生儿女的证据，还得从别处下手。
至此，孟裳霓也不再问李嬷嬷东西了，这老刁奴只是潘氏的一条狗而已，旁的是不知情的。
既如此，也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金钗，李嬷嬷年纪大了，受不了拔舌之苦，送她一程。”
她的声音回响在阴冷的地牢中。
金钗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双手微微颤抖，却没有迟疑，把药强行塞进李嬷嬷嘴里。
“啊啊啊！”李嬷嬷的眼神由惊恐转为绝望，想反抗却无力。
孟裳霓出尔反尔！她怨啊！
“你给我的东西，不值你的命，你，不配我救！”孟裳霓睥睨着她的怨毒，“九泉之下，好好思过。”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是那良善之辈。所有的恨意，化为了她的狠。
她不会记错，前世孟家被污蔑造反灭门，这老刁奴仗着是她院里管事的身份，可捏造了不少伪证。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为虎作伥，死不足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