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伤痕是季寒月留给自己的,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需好好的休养就行,却又出了曲莫影的事情。
曲莫影被曲二夫人于氏暗算,而自己受了池鱼之祸,以至于快好的伤口又发了炎,肿了起来。
太医再治的时候,就说恐难再好,但是好好休养可能还能有机会。
到现在也过去一段时间了,那一片还隐隐做痛,天气不好的时候,能感觉到,伤口结疤了,落了,但有疤痕,很明显,季悠然没办法,才在耳边梳落下两条长长的秀发,以掩住疤痕。
这道疤痕掩去了自己的容色,使得自己容色受损,以至于让太子不喜。
原本这种时候,太子必然会给自己补偿的,会说一些安抚自己的话,甚至有可能答应自己,就算柳景玉进了府,这以后府里的事情也是自己做主的,将来自己还可以有望正妻之位,但现在却因为容色,失得太子对自己少了怜惜。
季悠然如何不恨!
咬牙切齿的恨!
可她又无可奈何,季寒月已经死了,就连曲莫影,太子也一再的让自己不能动。
拿帕子抹了抹眼痕,季悠然知道这事大势已去,这太子妃之位只能暂时让柳景玉坐上去了,但这事还没有了结,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就如同季寒月一般。
那么多年,季寒月都觉得她必然是东宫太子府,不只是她,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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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呢,现在在东宫作主的却是自己,季寒月早就死的坟头的草都枯了。
“殿下,妾身明白,那今日曲大小姐的事情,要如何处置?”收敛起万种怨恨的情绪,季悠然柔声问道,拿帕子在眼角抹了抹,抹去脸上的泪痕,再抬起头,只有盈盈的泪意,却没有半点怨恨。
“曲府的大小姐?”裴洛安不以为然的问道,随手拿起手边的文案。
“听闻曲府的大小姐,被殿下拦了下来,不知道殿下是何意?如果殿下要她,妾身就去曲府提亲。”季悠然扮演着不争不抢的妻子的身份,柔和的问着裴洛安的意思,对于她受的委屈,不再提一句话。
她这种大度、得体的样子让裴洛安心头稍稍舒服了一些,感应到自己必竟没有选错,小的错处其实也是可以视而不见的。
“不必在意,孤就是问她几个问题。”裴洛安摇了摇头,对于这位曲大小姐,他可是半点没想法,甚至于到现在似乎都没看清楚什么模样。
“可是殿下特意留下她问话,如果她……”季悠然犹豫的道,一心为裴洛安考虑。
“她如何想,跟孤有什么关系。”裴洛安冷酷的道,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曲府跟孤的东宫没什么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一个莽莽撞撞的女子,跟自己能有什么关系?到现在裴洛安都不太相信那个香囊是曲雪芯自己绣的,但这个女子咬紧了是,他一时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只是把香囊留下了,人随便就是。
“是,那妾身先告退。”季悠然点了点头。
“退下吧!”裴洛安带着些不耐烦的道,一想到香囊他就有些烦燥,落在文案上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
待得季悠然下去之后,他从书案边上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香囊,正是之前从曲雪芯身上取下来的那个,目光落在上面,眸色逐渐迷离起来,眼前似乎有一位明艳的少女,含笑看着他,盈盈一笑,百花生艳。
“太子殿下……”
手用力的捏紧,眼前的一切虚像消失,而他心口闷闷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用力的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一片寒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自己坐稳这个位置,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眼下不介意付出更多。
只要最后他是胜利的,那么一切都是可行的。
最多他年自己登上皇位之后,封她为元后就是,若有来生,来生一定会补偿她。
只是可惜,后来东宫火起的时候,季寒月留下的一些东西全烧光了,否则眼下他也不会找到曲府的一个女子身上的香囊,纵然看着象是她的手笔,但必竟不是,这么一想索然无味,把手中的香囊重新扔进了抽屉之中。
继续拿起文案看起来,只是这一次,很长时间都不能安宁下来,只觉得眼前的字,一个个堆积成一个明艳的少女模样,笑容盈盈中带着爽利,不同于一般的温温柔柔的世家小姐,季寒月更多了几分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