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孟知理的双眼瞪的溜圆,他连忙焦急的询问江福宝。
“福宝,你是如何发现的?且仔细道来。”
“从前天开始,来我医馆的病患越来越多,尤其是今天,干爹你没看到,青黛巷几间医馆外面都挤满了人,且他们都是相同的病症,咳嗽且发热,按理说,就算突然有这么多人生病,也不该发生在二月。
比起化雪时那般冷,天已经暖和一些了,我察觉到一丝的不正常,仔细把脉,发现这些病患的脉象不像是染了风寒,出现了数脉,洪脉,内里奋起外表却尤其虚弱,实在是矛盾,干爹,他们的脉象一息竟然超了五至!”
江福宝震惊的张开右手,比了个五。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染了风寒,那福宝是怎么知道这是瘟疫?我并未听闻周边哪里有瘟疫发生啊。”孟知理紧蹙眉眼,继续问道。
“干爹别急,你听我慢慢说,若是两三人脉象一样,倒可以说是巧合,但若是所有人的脉象都是一样呢,说明他们染上了同一种病毒,我还挨个问了他们的活动轨迹,前几天去了哪,见了谁,无一例外,全部外出过。
或者见过外省的人,有八成都见过恩辛省的人或者去过恩辛省,干爹不如派人去恩辛省打探一下,不过我建议您赶紧封城,这些病患不光有连山镇的,还有柏水镇和长安镇的。”
江福宝的表情很是凝重。
瘟疫扩散极快,要是不封城,只怕不光杞溪县的人全都染上,其他县城也都会染上,到时候可就惨了。
等回去,她要熬锅药,让医馆所有人都喝上一碗,毕竟都接触过病患,包括她自己。
自制口罩阻挡不了病毒,只能把感染的可能减少一半。
江福宝在心里想着。
“完了,若真是瘟疫,这还得了。”董玮踉跄着后退一步,随后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先不说瘟疫要死许多人,他女婿还有几月就要调任了,虽说是平调,但地方好啊,依旧在汝陵府,去不远处的汾愉县当知县,现在出了瘟疫这事,革官都是轻的,一个不察,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董玮从未怀疑过孙女的话。
江福宝说什么,他都信。
“封城还来得及吗?福宝,这瘟疫,你能治......”董卿鸢的双眼带着惊恐,她嘴唇微微颤动,看向江福宝。
可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巴。
自古瘟疫没人能治,除了把染了瘟疫的人关押在一起烧死,再封城,等他们死绝了,瘟疫也就没了,再无办法。
干女儿医术再好,还能治瘟疫不成?
若她问出口,不就是给了福宝压力吗,福宝要是治不好,被打击到了,该怎么办?
她不能这么做。
董卿鸢默不作声的走到孟知理身边,拉着他的手,害怕的缩着脖子。
像是人生不剩多少日子一样。
“瘟疫,瘟疫,为何偏偏是瘟疫......”孟知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哆嗦,不怪他们夫妻害怕。
十二年前,颍南府一个县城闹旱灾,知县担心被降官职,瞒着不报,百姓们饿的人吃人,过后突然爆了瘟疫,那个县城的人几乎都绝了,成了空城。
现在住在那的,全是逃荒过去的,不是原住民。
皇上知道此事后,那位知县被判满门抄斩,连累颍南府的知府都被革官了。
这件事但凡是上了年纪的,都知道。
有前车之鉴在这,夫妻俩怎么可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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