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想到她可能会在哪里受苦,如果不是‘找到她’的信念在支撑,鲁卡根本没有任何活着的念头,也感受不到丝毫周围的变化。他这几天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他本以为他已经爱她爱到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爱她到骨子里,爱她超越了一切....谁知,当失去她的一瞬间,鲁卡才发觉,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了解的想象的还要爱...爱到没有她的每一天,都是苟且偷生。
“我有没有说过,我不能没有你...”他的声音沙哑到仿佛大病初愈。
乔穗穗用手指轻抚过他高挺的眉弓和深邃的眼窝,又划过他扎人的下巴,那里已经有些许青色的胡茬。
“你说过。”她亲了亲他的鼻尖,说:“所以我没有离开呀。”
系统其实已经提示过她,积分足以兑换传送通道,她并没有选择开启。
“我知道你一定在等我,我不忍心让你等我。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会等我....因为我知道,你爱我的时间,永远比我爱你多一天。”
鲁卡再次紧紧把她包裹在怀中,两人在闪烁着冷光的长长的走廊上依偎相拥。
......
莱伯利的军队已经全面接管了整个联邦基地,此时的基地里除了奥斯兰的军人,还有自由之盟的战士,虽然大家隶属不同,但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
宗方走出来,看见站在高处的昂斯正与人谈话,神色有些踯躅。他走过去,想询问一下阿努比斯的位置。基地太大,他可以一间间找乔穗穗,但不代表他有耐心一间间找阿努比斯。
“宗方博士,你来的正好。”昂斯有点拿不定主意的挠头,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上校说,他让我们在入侵基地之后,留意一个少年的行迹。”
昂斯拿出鲁卡给他的水牢地图给宗方看,宗方接过默默记下位置,看他神色为难,问:“人不在那里?”
昂斯摇头,“不是,人找着了,但好像快死了。”
他知道一点这个少年和乔小姐的事情,又想到乔小姐被上校视若珍宝,他是应该等这少年死透了再去回禀,还是现在就回禀啊?他可是上校的人,应该为上校分忧。
宗方闻言皱眉,没理昂斯径直快步往水牢走。
他赶到时,阿努比斯已经奄奄一息,身体上的伤明显已经被简单处理过,并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的是长期的实验折磨,让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在能量极低的状态下还调动了全部的精神力,使用了天赋,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时阿努比斯只剩最后一口气,靠意志力在撑着不肯陷入黑暗。
宗方知道自己做再多也于事无补,垂眸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吧,我能做到的,就会帮你。”
只见阿努比斯用手指颤抖着在地上写下四个字:别告诉她。
别告诉她我的离开,她会难过。
别向她形容我最后的样子,她会自责。
就说我逃出了这里,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就说我和父亲一起走了,从此再也不管那些恨和怨了。
我好累...
真的好累啊...
阿努比斯不知道宗方能不能从歪歪扭扭的四个字中听到他的心声,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更多。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是他去星际战略学院投靠礼博士时,在走廊转角处匆匆撞上了一个人的画面。
当时他拉低帽檐遮掩自己的脸,与她擦肩而过。
这才是两人的初见,只是当时他们谁也不知道,既定的缘,既定的宿命,既定的结局,原来不是幸运,而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