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极是顺利,正月底,绍渊一行顺利抵达金陵邑(现南京)。
金陵邑,位于大江之南。
蒙义已于年前到金陵邑。他自青州徐乡侯之案后,一直在荆州蛰伏,收到命令后先行来此探查,已到此地半月有余。
故而,绍渊一行方才在客栈之中安置下来,蒙义便前来求见,汇报半月所得。
扬州田氏,当家人田学任少府衣丞,官卑差肥。栀子所嫁,乃其庶长子,在田家行八,名田鸿,年方弱冠。
“栀子现状如何?”
“初时尚好,近来田家似乎有些怠慢。”
“田鸿其人如何?”
“其母出身卑微,已早亡,田鸿长相出众,亦算聪颖,有些寡言懦弱。”
庶子,俊朗,聪颖,母亲早亡……
旁边的解忧有些动容的看向绍渊,解忧在为栀子挑选夫婿时,难道是以阿渊为样本的吗!
没落世家,庶子正妻,也许是解忧能做到的对栀子最好的安排了!
次日,田府之中,当家夫人收到拜帖,她草草扫过,冷声道:“去回了客人,八郎新妇抱病,不宜见客!”
“夫人,新妇是贵人身边的人,这帖子又是长安来客……怎么就拒了?”这个妇人看来是心腹,待回话的管事出屋后,她边为田夫人揉肩边劝道。
“当初看她是受宠贵人的女官,方才让八郎以正妻之位聘回,上月我才得知,不过是甄府的一个家生婢女,这样的出生,如何配得上我家天姿秀出的八郎。近来又得知,贵人病故,甄府败落……若不是看她嫁妆还算丰厚,就该让八郎休了她。”
柳辰在田府门口等了半天,只得了个不见客的回复。
绍渊并未强求。
又过了两日,田府突然有贵客上门。
田夫人热情的将人迎入了正厅:“亭侯夫人怎有暇光临鄙府?所有事吩咐,派个嬷嬷来知会一声就是了!”
来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带着天然的贵气,她浅浅的笑道:“夫人,南歌来得唐突,还望勿怪!今日前来,有事叨扰。”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田夫人见来人如此客气,心中惊喜,立即顺着她的语气道:“亭侯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这样的娇客上门,实在是蓬荜生辉呢!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今日来田府拜访的,是因伤辞官返回扬州老家的范杰的夫人,南歌。
绍渊在田府吃了闭门羹后,便想到了范杰,作为老牌的扬州世族,肯定是田府这样三流世家奉承巴结的对象。
他与范杰虽未曾见过,但通过邓禹,早已神交,故而,以邓禹表哥的名义上门求见时,范杰甚是兴奋。
经过仲世清的诊治和近两年的休养,范杰已可如常行走,他快步奔出相迎时,完全看不出这是个一年前靠轮椅代步的重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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