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这个白浔,就是沈衍…
他还活着!
意识到这个荒唐的想法,萧景砚瞬间感觉寒意四起,浑身的血液冲向头部。
一些本不该想起来的回忆再次充斥了他的脑海。
当年他派人刺杀沈衍时,他们在底下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沈衍的尸体,哪怕是摔成了烂泥,也该有些踪迹,可找回来的却只有几件身外物。
说到底,他根本没有亲眼看到沈衍的尸首,那他依旧有生还的可能....
心底隐隐约约的答案,让萧景砚再也坐不住。
“走,去水牢!”
他起身,只落下一句,便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殿内。
水牢处在地牢最深处,地面下沉数丈,泛着湿冷潮气,暗不透光,平日里也无人看守,真正的与外界隔绝。
萧景砚在地牢的审问处等待着,直到面前被丢过来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他嫌恶地抬了抬眼。
女子一股熏天的臭味,湿发黏腻地挂在身上,顺着昏暗的光线,上面竟还沾着点点蠕动的东西。
不过几日,她已变得瘦骨嶙峋,皮肤被泡的发白,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
邬倩倩已经饿了足足许多天,根本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像一条濒死的病鱼躺在地上。
一开始,她的胃还有些感觉,直到现在,连痛意都感觉不到。
忽然,鼻尖传来阵阵香气。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费力地挪了挪头,循着香气,看到了被丢在她面前的那一个肉包。
邬倩倩挪动手掌,一点点向它伸去。
可下一刻,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被男人大力踩在脚下,她痛得五官拧成一团,可依旧无法动弹。
萧景砚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想吃吗?”
“告诉朕,沈衍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邬倩倩闻言,立刻停止了所有挣扎,她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喉咙发出嘶哑的笑声,在此刻听来,有些恐怖。
“萧景砚,你是不是也疯了呢.....”她讥讽一笑,“他早就死了,不是吗?”
“是吗?”
萧景砚抬了脚,后退一步,将包子踢给了她,而后转身优雅地坐下,像看狗似的看着她。
曹全拿着干净的巾帕,替他擦去脚底的脏污。
邬倩倩知道自己如今确实活的和狗一样。
不,甚至还不如一条狗,可她为了活下去,为了沈衍,她必须要活着。
她颤抖地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快速抓起那只脏兮兮的包子,拼命地塞进自己嘴里。嘴里混着血液、泥沙、腥臭,她忍着恶心,快速咽了下去。
因为她知道,吃了这顿,下一顿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对了。”
“白浔…你应当有见过吧?”
听到这个名字,邬倩倩身子一震,停止咀嚼,心中咯噔一下,她总有种不祥的感觉....
萧景砚低低地笑着。
一双比黑夜还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朕还没告诉你,他也死了。”
话音落下,邬倩倩口中还未咽下去的食物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她忍不住地剧烈咳嗽着,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唯一支撑她的信念断裂,她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念叨着:“咳咳咳不会的.....他不会再死的.....不可能....!!”
再?
萧景砚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他细细观察着邬倩倩的异常举动,心里已经渐渐有了结果,他嘴角扯出一丝讥讽:
“所以,他就是沈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