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戎,游牧民族,中州北侧大患。
自从凉戎以草原七大部落为首集结了各部二十万精锐叩关后,这一战打了足足七日。
五年前,乱世中州被大昌开国之君一统后,北边关可谓铁板一块,凉戎冲关叩关大大小小不下百次,鲜少有破关之时。
大昌皇帝麾下猛将如云,镇守这北边关的大帅更是能征善战,将凉戎游骑兵挡在关墙之下寸步难进。
很多朝代的兵备,基本上都是开国时期最为勇猛,开国时期精兵悍将最是骁勇,尤其是北边关的军伍,虽是缺少战马多以步战为主,生生打出个中州昌武卒的名号,这偌大的名号,皆是由凉戎游骑兵的尸体堆砌而成。
那老旧斑驳的城墙,就如同无法逾越的山巅一般,阻隔着凉戎的铁骑,阻隔着草原上一切不轨的目光。
正当凉戎以为那座雄关永远无法突破时,大昌朝似是盛极必衰,南关诸部反叛,昌朝定海神针一般的皇帝又染了恶疾,对大昌来说可谓雪上加霜。
朝廷文武相互攻讦,昌京暗流汹涌,边关二十万兵马抽调走了十之三四,昌朝内部乱象已至。
这对凉戎来说便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金狼王大汗当机立断,征草原各部兵聚一处,合兵力四十万有余,力图破关蚕食大昌国土。
此时已是入夜,左路大营大帐之中,金狼王之子拓跋悖背对着各部落首领,望着挂在大帐中的舆图,一对大小眼满是凶光。
凉戎游牧民族,包括统治阶层的各大贵族部落的族长,所有人怕的并非是大昌边军的昌武卒,他们怕的是大昌朝的皇帝,那位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汉人,在短短五年便结束了乱世一统中州开国建朝。
凉戎各部不是没打过,打过一次,不止一次。
可每次打的差不多了,稍微有点希望有点苗头,明明是当了皇帝的人,那就和疯子一样放下了偌大的朝廷不管,御驾亲征,是亲征,不是“亲守”。
带着昌京八大营,昌朝皇帝要么不来,来了就要打入草原,先守后攻,若是开春,便带着大军扫荡草原,化整为零以战养战,足足六次,每一次都打的凉戎伤筋断骨。
若不是秋冬两季草原之上行军不易,凉戎人丝毫不怀疑那位昌朝皇帝会带着大军杀光最后一名凉人,再将草原并入昌朝版图。
潜入中州的细作传来了消息,昌朝皇帝染了重疾,怕是命不久矣,确定了消息后,凉戎这才近乎投入了所有家底。
这一战,只能胜,若是败了,怕是凉戎不休养生息个五十年内再难将目光投向南侧。
“来人!”
拓跋悖转身吼了一声,一名亲兵快步而如。
“传令下去,日初,金鹰部佯攻,将汉人弓手引到封侯关,日盛时,本帅麾下的狼崽子们冲了汉人正关。”
“是。”
亲兵单膝跪地,应了一声,知晓首领还有其他交代,默默等候。
拓跋悖坐在狼皮大凳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领兵作战,要说计谋什么的,有,不是没有,可像这种规模的战争,还得是靠人数决定战争的走向,兵马多,粮草够,这才是硬实力,攻城战,城关建在山峰之间连片一片,哪有那么多计谋可用。
还有什么城关下面喊话,将领出来单挑的,那完全是神经病,很少有人会干这种事。
正当拓跋悖想要将各部落头人召集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异响。
抬起头,拓跋悖神色大惊。
亲兵的脑袋突然没了,就那么凭空消失了,然后是肩膀,再是身体,最后是腿,那么大个活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使劲揉了揉眼睛,拓跋悖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确定了亲兵“没了”后,拓跋悖霍然而起,刚要起身,亲兵又“回来”了。
脑袋一百八十度朝后,身体软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