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顾景川面前的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小堆叶子碎片。
“你是不是还在想躺在医院的那个通缉犯呢？”
沈黎开门见山，问的直白。
顾景川手上动作一顿，没有否认。
“你怎么知道？”
沈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向他。
外表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心地其实不坏的，很可能自己失手打死了人，心里定是不好受。
“要不，你换个角度想想呢？”
顾景川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在想，你若是不动手，他人就不会躺医院生死未卜了？”
顾景川的确这么想过，垂下了脑袋，愧疚之色难掩。
“那结果很可能躺那的是你哥，甚至不只你哥，你、和我一个都跑不掉，只怕是连躺医院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送火葬场了。”
这话虽说的吓人，但是事实。
听着这话，顾景川心突的一跳，人也变的紧张起来。
见他情绪有了起伏，黯淡的眼神里难得的生出了点点星光，沈黎反问他：“所以你后悔吗？再让你选一次，你动不动手？”
顾景川眼神笃定，摇了摇头。
“我不会让人伤害我哥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沈黎会心一笑，带着义气豪放的一掌拍在他肩膀。
“所以啊，你有什么错，我们有什么错，是本能的自卫保命，别郁郁寡欢了。”
顾景川显然并未因为这番话打消了内心的全部愧疚，垂下眸子，说话情绪并不高涨。
“可是，我下手好像太重了，他要真死了，我手上算不算沾了人命啊？”
沈黎眼里柔软下来，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真是只善良的狗狗呢，你忘记了他们是为什么被通缉的吗？”
“杀人分尸，手段极其残忍，他们不落网，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新的受害者啊。”
“我们仨不就差点上社会新闻了吗？别和我说什么‘他们自有法律制裁’这种大道理。”
“我一个俗人，只知道那种情况，不是他们伤就是我们死！”
“再说我们是正当防卫，你别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我还要谢谢你呢，这要一棍子打不倒，让他们有机可乘我可能没命在这和你说这些废话了。”
顾景川看着轻声细语的沈黎，脑袋不自在的偏了偏。
“你说话就说话，别像摸狗似的摸我！”
眉头拧在一处，不聪明的眼神和二哈有什么区别。
沈黎蓦的笑出声，大力胡乱的揉弄着他的脑袋才收回手。
“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说罢，先起身踏上台阶往回走。
身后顾景川叫住了她。
“哎！”
沈黎侧目看他，等他说话。
顾景川直了直身子，神情有些不自然。
“谢谢你，要不是你跳出来，我和我哥可能早都完蛋了。”
他的道谢，何尝不是扫去了沈黎心中的一阵阴霾。
嘴角轻扬，眉眼弯弯回应他：“不客气~”
明亮的月光下，只剩下顾景川，月光将他直直的身子也拉的欣长。
看着沈黎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眉宇间舒展许多，嘴角一抹浅笑，不似刚才那般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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