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陈太嫔白皙的手掌结结实实的扇在诸葛恭的脸上。
“不想死的滚开!”
“本宫现在就去问问二郎,他的奴婢这样对待太上皇的女人,究竟是谁教的?”
陈太嫔歇斯底里咆哮,仿佛一只护子心切的母老虎。
“哼!”
诸葛恭冷哼一声,飞起一脚踹在陈太嫔的腹部,登时将人踢翻在地。
“啊……”
陈太嫔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着腹部,嘴里呻吟道:“来人啊,来人,这个奴婢……杀人啦!”
粘稠的鲜血顺着她的下身流出,染红了亵衣、染红了裤子、染红了襦裙……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诸葛恭朝身后的小太监打个手势,“喂陈太嫔服药!”
几个小太监立刻冲上来,一人摁住陈太嫔,一人掰开她的牙齿,将堕胎丸塞进了她的嘴巴里,逼着她强行咽了下去。
诸葛恭抱着拂尘,一脸铁青的在剩下的六个女人面前来回踱步:“我希望诸位娘娘聪明点,不要逼着奴婢撕破脸面。”
高婕妤问道:“诸葛主事,本宫想问你,为什么逼我们堕胎?”
诸葛恭冷声道:“一个亲王每年的俸禄加上职田、食邑、赏赐,差不多在一千贯至两千贯之间,十年就是一万贯到两万贯。
按照这些亲王平均活到五十五岁,享受国家供养四十年计算,那就是四十万贯到八十万贯。
七位亲王这一生就需要消耗两百八十万贯到五百六十万贯,而我们大唐一年的赋税也不过才两千五百万贯。
如果再算上亲王们繁衍的子子孙孙,那需要国库供养的俸禄将会是个天文数字,怕是上亿贯都不止……
如果太上皇能为社稷做出贡献也就罢了,但他却偏偏听信武灵筠的蛊惑,将你们抛弃了独自逃往洛阳。
他的这个决定,可能会让死在战火中的百姓增加几十万乃至上百万。
太上皇如此行事,不顾江山社稷,不顾黎民百姓,诸位娘娘还有何颜面为太上皇繁衍子嗣,挥霍国库?”
“我明白了。”
听完诸葛恭的理由,高婕妤面如死灰的接过药丸,填进嘴里嚼碎咽进了肚子里。
“谢娘娘!”
诸葛恭弯腰致谢。
尽管他的心里也有些难受,但却只能硬着头皮执行。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奴婢,就应该无条件的执行主子的命令,更何况李瑛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看到为首的陈太嫔依旧蜷缩在地上不能说话,高婕妤主动服药,其他女人也只能认命,一个个接过药丸,要么嚼碎吞下去,要么向小太监讨一碗水服下去。
最后只剩下一个年近四旬的女人,诸葛恭认得正是王美人,不由得面色为之一动,脸颊下意识的抽搐了几下。
诸葛恭刚入宫的那一年,被分到紫微殿侍奉李瑛的母亲赵丽妃,而王美人正是赵丽妃身边的贴身侍女。
诸葛恭伺候了赵丽妃五年,对还没有成为王美人的宫女颇有好感,而年长了四五岁的王美人也对这个小太监颇为关照,总是隔三差五就给他弄点好吃的打牙祭。
后来,李隆基看上了王宫女,先后宠幸了几次,给她册封了一个美人头衔。
从那以后,王美人就搬离了紫微殿,拥有了自己的居所。
而年轻的诸葛恭依旧在紫微殿当值,再也没了和王美人说话的机会。
一晃过去了二十多年,两人再次相见,诸葛恭成了三大内的总管,而王美人依旧还是王美人。
虽然美人迟暮,芳华不再,但诸葛恭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王美人假装不认识诸葛恭,捏着手里的褐色药丸,痛苦的呢喃:“我今年三十九岁了,曾经给太上皇怀过一次龙胎,但最后不幸胎死腹中……
到现在我还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如果流了这个胎儿,可能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做娘了,能不能……”
这一刻,诸葛恭心如刀绞,仿佛王美人肚子里胎儿是自己的……
“这……”
诸葛恭一脸为难,与一开始的冷酷无情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