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沉思良久,缓缓开口。
“根据黎敬仁所述,圣人要等着殿下返回长安之后,才敢免去你的天策上将之职,何故?”
李瑛捏着下巴道:“估计是怕孤会造反!”
“正是。”
李泌对李瑛的分析予以肯定。
“殿下是靠着禅让太子之位换来的天策上将之职,如今立下灭国之功,圣人却要免除你的天策上将职位,于情于理,圣人都落了下乘。
如果圣人现在降旨免去殿下的职位,万一殿下举兵造反,军心民意到底会偏向谁,属实难料。
所以,在殿下手握重兵的时候,圣人决计不敢直接降旨褫夺你的兵权。
这也是在蒙州的时候,臣所说的殿下尽量不要返回长安,以免功高震主,鸟尽弓藏。”
“还是长源看的透彻!”
李瑛感慨一声,继续听李泌分析下去。
“只要殿下不回长安,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圣人就不敢下这道诏书。
圣人只能等着殿下回到京城,身边没有将士的时候,才敢解除殿下的兵权。
到那时,殿下被囚禁于十王宅,成了没有爪牙的老虎,就算朝野间对圣人的做法不满,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正所谓成王败寇,随着时间的流逝,失败者的声音将会逐渐被淹没,下去若干年后,也就没人再提这件事情。”
李泌的声音富有磁性,侃侃而谈,说的声情并茂。
李瑛颔首:“那孤就不回去了,现在马上前往云州,与杜希望率领的大军会合。孤不回长安,我看他能奈我何?总不能出兵来讨伐我吧,若是这样,那我李瑛只能为了自己的公道而战!”
“殿下莫急,事情现在还没有恶化到这个地步!”
李泌莞尔一笑,“在圣人眼里,免除殿下兵权的决定,只有他跟李林甫知道。圣人并不知道,殿下已经知得知了他的决定。
只要殿下能找到不回长安的理由,圣人就只能把这个决定憋在心里,继续等待殿下返回长安。”
听了李泌的话,李瑛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孤就该听你的话,直接去云州。孤现在已经让颜杲卿上了奏折,说是本月就会返回长安,现在突然改变决定,怕是会引起李隆基的怀疑。”
“追悔无用,殿下现在应该做的是想一个不回长安的理由。”
李泌接过公孙大娘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说道。
“留下来的理由……”
李瑛脑筋飞转,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诈伤!”
“诈伤?”
一直在旁边聆听的公孙大娘与诸葛恭俱都露出疑惑的表情,“诈什么伤?”
李瑛笑道:“稍后你们陪孤出城,就说去找李白他们欣赏灵州的风景,路上不小心坠马,导致骨折。”
“骨折?”
公孙大娘与诸葛恭面面相觑,“用不着这么狠吧?”
李泌却是笑着道:“好主意!”
“不行,妾身决不允许殿下付出这样的代价。”公孙大娘立即强烈反对。
李瑛笑道:“爱妾不必担忧,孤不会傻到当真把自己摔骨折。等我落马后找个军医来绑上竹板,我躺在床上假装受伤,谁敢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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