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目光啊,疯批又含恨,朝门口这边盯过来的时候就跟两把刀子似的,哪怕是隔着距离,姜愈都能明显感觉出锋利来。顿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吓人了!
念头也就刚起来,就见杭司朝着这边就冲过来了。这次轮到姜愈一动不能动了,大脑在提醒他赶紧退出去关上门,可双脚跟被钉子钉住了似的,眼珠子瞪老大。
眼瞅着她的手指头快碰到他连时,陆南深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捞了回来,这才避免了姜愈一张脸被杭司抓烂的下场。
“出去!”陆南深大声命令。
像是一下解了穴,姜愈就能动了,紧跟着转身撒丫子就跑了。杭司欲要追,但腰被陆南深紧箍着不能如愿,她就将目标转向陆南深。
抬手打他、推他、抓他,声嘶力竭怒吼,“为什么要逼我?看见别人痛苦你很开心吗?”
陆南深就由着她撒泼,但就是不撒手,始终搂着她。杭司抓人的力道挺狠,很快陆南深的脖子就被抓了好几道子,都流血了。杭司一个劲哭喊,“我不行……我做什么都不行,我根本就是个废物,根本就拿不起小提琴,也拉不了小提琴!”
通红的眼睛,跟失了理智的兽,再次冲着陆南深厉吼,“为什么要我拿起小提琴?为什么!都是你的错!都怪你!”
陆南深从她含泪愤恨的眼神里看出了背后的脆弱和无助,一时间心很疼。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却将她抱紧,不管她怎么挣扎,他还是纹丝不动地搂着她,不让她挣脱他的怀抱。
就这样,直到杭司发癫发狂的情绪有所缓和,陆南深搂着她的手劲也微微放松了些,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给予安抚。杭司没再大哭大闹,但整个人都像是油灯燃尽似的,她喃喃,“我不行的,我根本就不行……”
“杭杭,你行的,你要相信我。”陆南深轻声宽慰,“你只是太着急了,仅此而已。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慢下来,跟着我的节奏就好了。”
杭司在他怀里摇头,丧得很,“我就不该拉小提琴,我也不该活在这世上,在他们眼里我丝毫价值都没有。”许是刚刚的发泄耗尽了力气,一时间她浑身都泛软。
陆南深见状将她拦腰抱回沙发上,她靠在那,脸色因激动泛红,可唇色苍白得很。她看着窗外细碎的阳光,像是透过阳光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能回到她不堪的过去。
“那天晚上我妈坐在我床头,抬手摸着我,她很少那么温柔地摸我,我当时其实并没睡着,可也不舍得睁眼睛,我喜欢她的手,轻柔的,就跟拉小提琴时候一样。”
杭司说这番话的时候嗓音哽咽,这番话是说给陆南深听,可又像是曾经的她说给现在的她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