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过程不但陆南深是个煎熬,对于杭司来说也是浑身紧绷。
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陆南深轻拍了她两下,“放松点。”
“陆南深,你知道我怕什么吧?”杭司怀抱毯子,下巴磕枕头上。长发慵散拨到脖处,露出大片春光。
陆南深尽量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她后背的红疹上,时刻告诫自己视线不准乱瞄乱看,尤其是她截盈盈一握的小细腰。
“知道。”陆南深说,“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出来。”
他答应过她,不会再让乔渊伤害她。
那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杭司轻轻嗯了声,似呢喃,“那我可就相信你了。”
声音是小又似叹,但陆南深是听得一清二楚,擦药膏的动作微微停滞,很快又继续涂药,回了句,“好。”
有些窝心。
药膏涂完还没马上吸收,不能穿衣服。陆南深问她感觉怎么样,杭司一手揪着毯子一角,叹气说,“能缓解不少,但还是有点不舒服,还不能挠。”
陆南深想了想,要她等一会儿,起身去翻箱倒柜了。杭司好奇,想抻头去看,但想起自己的不方便还是算了。
很快陆南深回来了,说了句找到了,就又坐回床边。杭司扭头一看,他手持了一把用红色土绳缠把、竹篾编成的大蒲扇,一看那编功就是有年头了。
“做什么?”杭司好奇地问。
冲进脑子里的念头就是:不会是要用扇子边缘给我挠痒痒吧,那岂不是越挠越痒?她是最怕细痒的了。
陆南深说,“我以前被蚊子叮,即使上了药也总想伸手去挠,外婆就会用这种老蒲扇给我泛痒的地方扇风,还真能缓解不少。”
他边说就边轻摇着蒲扇,力道拿捏得很好。徐徐缓风,落在后背上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凉。就这点微凉倒是真缓解了她后背上的痒,舒服得很。
杭司没想到他还能有这办法呢,轻声说,“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富家子女都会被保护得很好呢,连苍蝇蚊子都不能近身的那种。”
陆南深笑,“我又不是活在真空里。”
杭司叹了口气,想着他小时候的那些遭遇心生感叹。相比陆南深,她就心理脆弱得多,她现在就连小提琴还拿不起来。而陆南深已经坦然面对过往的事了。
“好像是第一次听你提你的外婆,很疼你吧。”杭司轻声问。
“是。”陆南深说,“不过她过世得早,又不跟我们住在老宅,所以我只是放假的时候去看外婆。”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杭司好奇。
陆南深回忆,“是个很爱干净又喜欢花花草草的人,跟我母亲的性格不同,外婆很随性,也不喜欢被束缚。”
外婆活着的时候他最喜欢去的就是外婆家的小院子,跟老宅不同,老婆所住的院子似乎更有活力,似乎就连鸟叫声都比老宅要鲜活。他印象最深的是外婆家那株老高老高的树了,在屋子前,盛夏的时候他就会爬上屋檐,在树荫下抱着大半个西瓜啃。
“别看陆门儿郎多,但有我这些经历的可屈指可数。”陆南深跟她讲起了过往。
陆门儿郎自小落在身上的胆子就很重,所以往往都是少年老成,自小就要按照长辈们规划的路去走,不得有半点的行差踏错。
而他的大哥陆东深,作为整个陆门的长子长孙压力可见一斑,学习成绩必须轻松达到爬藤标准那都是最基本的,自小社会实践之后再到总部分部历练,时间都要掰开来花。
并且他大哥很穷,跟陆门的其他儿郎一样,但凡花销都需要自己想办法去赚。人人都道陆门是豪门大户,少爷们进出门有保镖和车辆,可外面人谁都不知道这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