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迈洛眯起眼睛盯着丽贝卡,确认她只是情绪出现了一些起伏而并非slt;divclgt;“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么?卡尔的死、伊克姆小镇、还有执法所的那一夜,这些事情我是没打算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是灵视者了,那么我想,我就更不需要浪费口舌了,你自己就能看个透彻。”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手贴到尼禄的墓碑上,就这么简单。”
他示意丽贝卡可以动手了。
……
迈洛本以为丽贝卡会犹豫一番。
毕竟墓碑下躺着的不是陌生人,而是自己曾经最敬重的长辈,是家人一样的存在,重温一位故人的死,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极其沉重的事情。
但很显然,丽贝卡对于真相的渴望远远超过了面对亲友死亡时的沉痛,她甚至想都没想就把手摁到了尼禄的墓碑上,一刻都不曾犹豫。
……
而迈洛,就这样静静地守在旁边等待着。
他在双目紧闭的丽贝卡脸上看到了五味杂陈的神态变化。
在窥视视角形成的那一瞬间。
她看到了一名继承了被诅咒血脉的少年,返乡之后,发现了家族内部隐秘的食人传统,最终,在无尽的噩梦之中,他挥舞着斧头杀死了自己家族的所有成员……
她看到了那少年在莫戈特的掩护下离开了伊克姆,之后,一步步历练、成长,最终成为执法队的一员。
她还看到了幼年时期的自己,与卡尔,被他收养、照料。
丽贝卡看到了往日的点点滴滴,那些连她自己都未能清晰记住的那些,此刻都重现在眼前。
但温馨的时光转瞬即逝。
丽贝卡看到的大部分画面里,尼禄的背后都跟随着一个阴影,那阴影像鬼魅一样,从他还是少年郎时期就一直伴随在他左右。
尼禄每一次深夜中的惊醒,每一次疲惫不堪时候的幻觉,还有执法生涯中那每一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时候,那个影子都会变得更加清澈。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尼禄灵魂深处的挣扎与折磨。
而这一切,在卡尔死后,愈演愈烈,最终,爆发于狩猎之夜的执法总部。
……
被供奉为降生母体的凯…
被黯影彻底控制的尼禄……
在雾气凝聚而成的墙内,还有迈洛与猎人蒙奎亚的身影,他们身上血肉模糊。
…
丽贝卡看到了尼禄临终之前最后片刻的清醒时光。
那是他与迈洛在梦引世界里的对话。
她看到了迈洛在对着“自己”呐喊:
“帮我一把?帮我救救那个孩子……”
“你答应她的那些事情都还没做呢你个老东西,艹你妈,你就这么两手一摊把她送给那狗屎外神?就像你送走卡尔那样?!”
“……”
…
惊醒过来的尼禄,终于是挥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当冰冷的杖剑割开自己喉咙的时候,丽贝卡感受到的并不是血肉撕裂的疼痛,而是压抑了半辈子之后的释放,是悬崖勒马那一瞬间的心悸,与释怀。
…
她在尼禄那即将黯淡下去的视野内,看到了暴怒的外神投影,看到了承受外神怒火的迈洛与蒙奎亚的狼狈。
但在看到昏迷的凯身上的无数菌丝开始枯萎、溃散的时候,尼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现实世界里的丽贝卡亦是如此。
…
……
此时的荒野,已经被夜色完全笼罩住。
从远处刮来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
迈洛淡定地站在山坡上,从怀里抽出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一口酒刚下肚。
马歇尔就从他身后的草丛里钻了出来。
迈洛瞪了它一眼:
“我不是让你帮我守着伊妮德么?”
“老子又不是你的信徒,凭什么听你的?”马歇尔看起来有点怒火中烧的意思,它看向山坡下那半跪在尼禄墓碑前的丽贝卡,转头直视着迈洛:
“我就知道你他妈的狼心狗肺,要是我不跟过来的话,今晚丽贝卡就没法活着回去了吧?”
“我不同意你的这种称呼,一举两得而已嘛。”迈洛撇了撇嘴:“我能是那种不管她死活的人么?”
“哼,哪有钓鱼佬会在乎鱼饵的死活。”
马歇尔冷冷地哼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