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夏日炎炎,天气燥热,像是人们焦急紧张的心情。
等待了近半月的时间,终于到了秋闱放榜的时候。
贡院门口,乌泱泱一大片人群,走都走不动。
不同于院试,这次乡试,杭父杭母专门留出时间,在贡院门前守着,就连江醉的老师苗兴怀也来了。
苗兴怀教授的乙班,共有二十三人,这次下场的学生不到一半,仅有十人,剩余十三人,皆是刚成为秀才,学识还不足以参加秋闱。
但唯独江醉,江醉是唯一一个直接参加乡试的学生,并且成绩不输于另外下场九人。
比起江醉这边的激动兴奋,兴师动众,石子维那边显得略微平淡。
张敬对石子维的成绩很有信心,因而不曾像苗兴怀一样亲自前来看榜。
来看榜的人只有石子维和张时礼夫妻。
张时礼的手紧紧攥着,看到朝着自己跑来的石子维,心里咯噔一声,一副紧张的模样,眼里带着期待,抿着嘴,小声说道:“夫君,如何?”
虽是这样问,但张时里已然看见了石子维夸张的笑容,心里有些把握。
“中了!”石子维兴奋道:“中了!夫郎,我中了!十八名!夫郎,我是第十八名。”
听到石子维的话,张时里嘴角扬起大大的微笑,道:“真的?!”
“嗯嗯嗯。”石子维连连点头应道,“真的,是真的。夫郎,你以后就是举人夫郎了。”
听此,张时礼心中的担忧和郁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直担心石子维若是没考中,该怎么办。
万幸!万幸!
石子维中了!
他没有押错宝!
念及此,张时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知想到什么,张时礼下意识问道:“夫君,江醉呢?”
石子维听到江醉的名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固住,眼底闪过一丝不满,淡淡道:
“我没看见,想来应该没有中榜吧,像江兄这样的性子,太有点急功近利了,这次没有中榜也在意料之中。”
石子维知晓自己的实力,因而,他是从榜单最后开始看起,因此,没有看见江醉的名次。
“我就知道夫君是最厉害的,谁都比不过你。”张时礼朝着石子维夸赞道。
石子维听到张时礼的话,下巴微微抬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令人作呕。
张时礼:“夫君,咱们快回张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爹娘正等在府中呢。”
“嗯。如此喜事,应当第一时间告诉老师。”
张时礼睨了石子维一眼,道:“夫君,怎得还称呼老师?”
“瞧我这张嘴,说错话了,在书院自然要叫老师,但在书院外,还是称呼爹比较亲切。”
石子维和张时礼两人高高兴兴回了张府。
在他们看来江醉定然考不上,然而事实结果,他们看走眼了。
江醉一家没亲自去看榜单,而是让下人去看。
小厮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喜不自胜,大声朝着江醉这般跑来,边跑边说,“姑爷中了!中了姑爷!”
听到小厮的话,杭父杭母连同杭淮景瞬间异口同声道:“真的?!”
“真的,真的!”小厮连连点头应道:“老爷,夫人,公子,是真的,姑爷不仅中举,还是解元,第一名!”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人惊讶不已道。
苗兴怀内心激动的不行,但面上依旧假装镇定道:“不错。”
“老师谬赞了。”江醉淡淡道。
得知江醉的成绩后,苗兴怀心里瞬间生起一股想要炫耀的感觉,矜持道:“我去看看王勉他们,明天记得来书院。”
“嗯,学生记住了。”江醉点头应道。
说完,苗兴怀朝着杭父等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待苗兴怀离开后,杭淮景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实在是面对江醉的老师,杭淮景不敢对江醉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一整个人在苗兴怀庙前,仿若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但在苗兴怀不在场时,杭淮景好似放飞自我般,不顾及场合,激动的拽住江醉的胳膊,瞳孔里带着震惊和兴奋,高兴道:“江醉你中举了!考中了!”
天啊!
江醉竟然中举了!还是解元!
他找了一个什么厉害人物做夫君?!
院试第一,乡试第一。
那会试呢?!殿试?!
江醉的两个第一,让杭淮景的胆子变大了许多,甚至都敢肖想会元和状元了!
杭淮景一想到自己有了状元夫君,那他便成了状元夫郎。
他也太幸福,太幸运了吧!
他的眼光怎么这么好?!
一眼就挑中江醉了?!
啊啊啊啊啊——
想及此,杭淮景望向江醉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