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眉目压着无奈。
他走过去,随意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实是不解,自家父皇为何突然有这么强烈的传位念头。
他问:“父皇,您坐着这个位置不好吗?何必天天想着传位给儿臣?”
谢绥抬着眼瞧他两秒,打起了感情牌。
“父皇年纪大了,对于朝中的政事有心无力,而且,这些年被这四四方方的宫墙束缚住,父皇想去外面游历游历,看看外面的山和水。”
谢临珩看破不说破,不急不缓道:
“父皇正值壮年,身体也大好,可以再守护东陵几年。”
“再者,父皇就算在位,也可以常常出去游历,宫中之事,有儿臣帮您打理。”
谢绥下意识反驳:“那怎能一样?父皇身在其位,就算可以出去,过不了多久,又会被这宫中的各种琐事喊回来。”
“可若是父皇传位给你,卸下帝王的身份,那一连三年五载不回来也不是问题。”
见自家老父亲似又有铁了心做甩手掌柜的架势,谢临珩不等他再次说出即刻让位的说辞,打断说道:
“在其位,谋其政。”
“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为东陵的子民多加考虑。”
“再说了,您是国君,怎能跟昭荣皇后那样,搬出皇宫,长住宫外。”
昭荣皇后,司沅身为前朝帝后的封号。
被说穿心思,谢绥脸上有些挂不住。
当即挥手就要让他离开。
“朕乏了!太子回去吧。”
谢临珩敛眸笑了笑,没动。
“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待与父皇说完,儿臣就走。”
谢绥没好气,“赶紧说。”
谢临珩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反正这皇位,他决然不接,他家老父亲便无计可施。
“马上便是年关,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儿臣都已安排下去,三日后,儿臣要离宫去南江一趟,届时,宫中的琐事,还望父皇照看一二。”
听着‘南江’这两个字,谢绥半刻未犹豫,当即便义正言辞地说:
“南江路途遥远,北境仍对我东陵存着觊觎之心,皇儿孤身前去,父皇不放心。”
“?”谢临珩看过去,“那父皇的意思是?”
谢绥拍板敲定,“父皇陪你一起。”说话间,他还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借口。
“皇儿身为储君,国之未来,切不可有任何闪失,父皇陪你同去,才能放心。”
谢临珩:“……”
他身为储君不能有闪失,他老爹身为帝王就能有闪失了?
虽然这个借口很牵强,但谢绥压根不给谢临珩反对的机会。
话音刚落,他便挥手,“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父皇这就去准备,三日后,便启程。”
谢临珩看他这副现在就想出发的神色,薄唇挑起点点笑意,不咸不淡问:
“可若父皇与儿臣都离宫了,那这几日,宫中之事交由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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