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她面前,洪亮的喇叭声将低头看手机的那女孩注意力给吸引了去。
刚抬起眸子就看见了缓缓摇落下来的车窗。
是宋祁澈。
那张病弱冷白的俊脸上带着几分失落的神色。
“知知,上车,我带你回去。”
宋知栀听着他清润的声音,嘴角紧抿着又垂下了头,没有理会他的声音。
“对不起,知知,回去我在跟你解释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恳求的意味,若是昨日的她肯定立马就心软地上车跟他离开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他的病弱说不定都是装的。
“砰!”
男人下车关上了车门,握住了她的手腕,喉咙深处的嗓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愧疚,不敢用力。
“乖,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直到宋祁澈掌心的温凉包裹住她手腕间的肌肤,女孩才再次抬起眸子,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甩开了他的手,嗓音清冷又疏离。
“不必了,宋总。”
“知知,跟我回去。”
男人见她满脸抗拒的神色,眼底也跟着暗了暗,心中不禁有些慌张起来。
参加综艺就无法掩藏自己的身份。
可是看着这个满口说要养自己的女孩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不允许,这泥淖之中不能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们应该一起痛苦,一起沉沦,这是她欠他的。
也是宋家欠他的。
宋祁澈早都已经想好了女孩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决定的那天夜里,他甚至还在兴奋地期待着,看着她痛苦绝望的神情,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从此身后就只有他。
可是如今看着她嫌弃抗拒的表情,没有哭闹,没有料想中的绝望和自怨自艾,他有些慌了。
有什么东西好像突然脱离了掌控般,让他心慌意乱。
“跟你回哪去?”
“回家。”
“噗嗤——”
听着男人嘴里的那个‘家’字,女孩不由得冷笑出声,抬起下巴,嘲弄的目光和他晦暗不明的视线相触。
声音也变得陌生起来,清冽间梭巡着厚厚的冰霜般。
“家?宋祁澈,你搞错了吧,那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
女孩的话就像是无情刺来的刀子,裹挟着冰霜狠狠扎入他的心脏,又痛又冷的感觉席卷脑海。
宋祁澈长眸半垂落着,声音变得轻柔。
“知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清楚吗?宋总,我希望我们保持安全的距离,我不想看见你。”
女孩冷漠的目光就像淅淅沥沥的针雨一样下在他身上。
“可是知知说过,要养我的,还说会对我负责......”
宋祁澈耷拉着眼帘,乌黑的鸦羽轻轻颤动着,清沉的嗓音带着委屈的颤抖哽咽,像个被抛弃的狗狗似的,眼睑下的那颗泪痣也在斑驳的光影下闪着水光。
话音未落,就被女孩再次打断,冷笑声中夹杂着自嘲变轻柔的尾调,让人心疼愧疚得一塌糊涂。
“白给了宋总一个公司,还不知足吗?”
“宋总这些日子扮柔弱,哄骗我,看我被你耍的团团转,一定很开心吧?”
宋知栀唇角露出一抹冷若冰霜的轻嘲,似是在嘲讽着原主到死都没分清楚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又似乎是在嘲讽着自己,被这隐藏在身边的绿茶男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不免得有些生气。
“知知,我不想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一步,跟我回去。”
宋祁澈的嗓音低沉,心虚和愧疚也在渐渐消散,最后四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却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被女孩看透了心思。
纤细的手腕被几乎霸道的力量桎梏着,带着某种执念似的甩也甩不开,索性她放弃了挣扎,歪着小脸,琥珀色的瞳眸中尽是挑衅。
“怎么?你在威胁我吗?宋祁澈,难道是我让事情变到这一步的吗?你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我不回去你又要做什么?像逼死我父亲一样逼死我吗?”
清脆的话音宛若千斤巨石一样压得男人喘不过气来。
阳光也被云层遮挡住,落在金黄色光线中的发丝也重新归于树荫之下,浑身低沉的气息再也遮挡不住。
两人对峙良久,宋祁澈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半睁的眸底中弥漫着挣扎的神色,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停留在两人身侧。
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如同宋知栀的救命稻草似的。
“知栀,祁澈,你们还不回去吗?”
顾流廷高挑的身子恰好遮挡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目光和私人镜头。
闻言,宋祁澈连眼神都没给男人,鸦羽轻颤着遮挡住眼底晦暗的神色,声音冷漠,“现在就回。”
谁知女孩舒展开眉头,露出一抹仓促的浅笑转过头看向顾流廷那张凌厉的俊脸,红唇轻启,紧绷的声音故作欢快地溢出唇畔。
“顾老师,刚好我有事情需要和你聊一聊,你有时间吗?”
离开节目后已经换上一身休闲运动装的男人带着几分贵气地站在树荫外,被洒落的天光柔和了凌厉的线条。
男人视线在两人相握的手腕上扫了扫,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这是在利用他吗?
其实宋知栀心中也没那么确定他会帮自己,在三天的时间,两人之间的接触就因为宋祁澈的出现变得少之又少。
空气都仿佛在宋祁澈那阴沉的目光中凝结住了。
“知知,很晚了,该回家了。”
男人嘴角轻勾着,心中的愧疚和犹豫逐渐被迅速升起的嫉妒给淹没吞噬。
天边乌云正在滚滚翻涌而来,入夏时节,总是雨季多一些。
宋祁澈强硬地拉着她的手腕转身离开。
车门刚打开,下一秒顾流廷就直接伸出手拉住了女孩的另一只手腕,语气中明显带着无奈。
“恰好,就现在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