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你被军统的人识破了,那这条线就中断了,所以最好再准备一个备选的人,你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进入军统内部,与宫泽建立起联络关系?”久保由美问道。
龚培元在脑海里搜寻了片刻,想起一个人来:“由美,我倒想到了一个人,他是重庆街头的一个无赖,曾经因欠赌债被债主追打,当年我刚到重庆没多久,见众人在围殴这个混混时,出于打抱不平,就出手救了他,他当时对我感恩戴德,说是愿意认我当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也就收下了这个马仔。“
“哦,这个人倒是可以考虑。”久保由美点了点头:“他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大名叫孙建良,原先是个掏粪的,因为好吃懒做,所以一直吊儿郎当的,手里有了几个钱就赌,把钱输光了,就去掏粪换几个钱,没多大出息,不过,人还算是机灵。”
“掏粪的?这个行当可以,以后可以让他到军统总部里去掏粪,顺便可以获取情报。”久保由美马上就想到了一个让这个街头无赖混入军统内部的途径:“培元,你待会儿去把这人找来,让他换上掏粪工的装束,让我看看这人到底行不行,是不是干我们这行的料。我们就在白象街那个废弃的仓库里见面。”
龚培元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人居无定所,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现在跟他几乎断了联系,因为他跟我拜把子没多久,我就被调到前线部队去了,再后来我没了一条胳膊,退役回到了重庆,这些年我也只是偶尔见过他几次面,他见我是个残废,对我这个曾经的大哥态度大不如前了,尽管表面上还是挺恭敬的,但我感觉得到他那是在敷衍我。唉,我要不是一直想着唐司令交代我的任务,我才不会屈就到军统总部的食堂里去当了个打杂的伙夫,连这么个下三滥的玩意儿都瞧不起我。”
“培元,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不过有句中国话叫什么来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虽然少了一条胳膊,可你现在不仅能吃香的,喝辣的,身边还有我这个日本王牌特工相伴,你也应该知足了。”久保由美把手搭在龚培元的肩膀上,眼里尽显妩媚之色。
“是啊,我干这个,多半也是为了你这个美人啊,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家伙。”龚培元拍了拍久保由美的手,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龚培元知道孙建良是个赌徒,所以便来到了一处孙建良曾经时常出没的地下赌场,这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龚培元在人群里寻找孙建良的身影,忽然,一个身着皮夹克,油头粉面,又矮又胖,满脸横肉的家伙进入了龚培元的视野。只见他在赌桌旁叼着烟,在一旁嚎叫着:“买大,开大,开大,大大大。”
可当庄家把那只杯盅一打开,三个骰子显示的数字是五点,孙建良沮丧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已然没有本钱继续参赌了。
“你买大,买大肯定赢,前面已经开过四次小了,这次一定开大。”孙建良自己已经输了个底朝天了,却还在指导别人该如何买大买小。
“孙建良。”龚培元叫了一声。
“哪个在叫你大爷的大名?”孙建良输了个精光,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听见有人喊他的大名,便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扭头一看,见是龚培元,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笑脸:“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哥您呀,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怎么,今天手臭,全输光了?”龚培元斜睨了一下孙建良。
“是啊,不过胜负乃兵家常事,今天老子走背运,说不定明天就能鸿运高照。”
“跟我走吧,跟着我,你就能鸿运高照。”龚培元朝孙建良眨了眨眼睛。
“大哥,你是说,有好事找我?”孙建良舔着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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