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慌张呀?”这个太监我见识见过几次,但还不太熟悉,连名字都不知道,说不得要摆一摆帝王的架子了。
“陛下……”后进来的太监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张小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张小让算是我穿越之后和我接触最多的人,从几次心理辅导上可以看出来这个小伙子憨厚、耿直,没什么心机,特别适合和猪打交道。我独在异朝为异客,正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眼下,就是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小让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陛下,曹丞相大逆不道……”
“等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个太监还真是一鸣惊人呀,上来就说这种谁听了谁掉脑袋的话。我就算是想要收买人心,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脑袋冒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而且我的脑袋现在可是皇帝的脑袋,比以前要值钱的多,具体价值可以参考金字塔里一只只被包成粽子的法老……偷偷看了一眼张小让,见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心想反正这句话他都听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于是我心一横,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嗯,你接着说。”
“曹丞相大逆不道,他居然……居然把陛下御赐的袍子给幼子拿去做尿布了。”那个太监义愤填膺的说着。
我表面上静静的等待着下文,实则心潮澎湃,正在幻想曹操造反作乱,俺刘能便可以御驾亲征……打肯定是打不赢的,然后逃到哪里比较好呢?四川还是江南?我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甜的……却是等了半天不见下文,有些奇怪的问:“完了?”
“完了。”
不就毁了个御赐的东西嘛,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呵呵笑着,对这个年代扭曲的价值观深深的不以为然。反正东西我已经给他了,至于回家后是供起来还是做成尿布那都是他自己的事,而且相比供起来,还是做成尿布更能体现出物品本身的价值嘛。
但对于这个敢说曹操坏话的太监,还是有必要抚慰两句的,可以鼓励与黑恶势力作斗争的良好风气。我温言问道:“朕一时间想不起你的名字了,可否告诉寡人?”
那个太监多少有些吃惊,看样子他平时也是经常在刘协面前晃荡的,皇帝实在不应该忘记他的名字。他很规矩的回答道:“蒙陛下垂问,奴婢赵小忠。”
“我说小忠啊。”话一出口我差点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什么时候我说话的风格和那个老骗子这么像了?好在没真的抽下去,要不我真怕这个赵小忠因此负疚自尽。
我站起来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体贴的说:“小忠,不要太偏激了。不管是什么东西,既然朕已经赐给曹丞相了,这在法律上叫做赠予,那归属权就是对方的了,他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连朕也无权过问也实在没必要过问。再说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一件袍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要小题大做了。”
赵小忠显然是不大服气,但他还没有反驳我的胆量,就在要退下去时候嘴里又有意无意的嘟囔了一句,“不止袍子,曹操还把那条玉带也给剪了。”
“哈哈,这还不是一样的道理?不就是一条玉带嘛……一条玉带嘛……一条……”
玉带?!脸上的得意应该是戛然而止,我像是被高跟鞋踩了脚一样猛的向后一跳,脚步踉跄了几下直到坐在还跪在地上的张小让身上才勉强将身形稳住。这时我也顾不上什么帝王风范了,指着赵小忠的鼻子颤抖着声音大声问:“曹操剪了哪条玉带?你可知道?”
“就是您前几天赐的那条哦。”赵小忠显然是对我的情绪变化之突然感到错愕,但多年来养成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能够快捷准确的回答问题。“就是先赐给董国舅,后来又赐给了曹丞相那条。”
我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道:“怎么剪的?是剪碎后剁馅吃了吗?”心想要是这样的剪法还好,那衣带诏也会被剪的稀碎看不出本来面目,那没准我还能躲过一劫。
“不是。”赵小忠很肯定的回答说:“应该是为了取上面镶着的那块玉,就正常剪开了。”
被剪开了?!衣带诏暴露了?!史书上要写刘能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