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沈故言一记眼刀扎得他喉头一梗,他咽了咽口水,讪讪摆手:“也不是身子,是我身上的功夫,所以总邀我来她这儿练晨功,正好还可以切磋一下武艺。”
“殿下呢?”沈故言眼睫低垂。
“殿下她一早就被叫去昭乾殿了,我也没见着。”说着,他不甘心地往前凑了凑,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我爹怎么样了?”
话落,一封信递到他跟前。
沈故言看上去心情不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翟逢书悻悻接过家书,从上到下略读了一遍,定睛在两个字上,蓦地瞪大了眼睛:“朱砂?我爹的药里怎么会有朱砂!”
“好在发现及时,中毒还不算深,离开前,老将军已然有所好转。”
沈故言洒下最后一把鱼食,声音和缓许多,翟逢书攥紧了家书,恶骂道:“天杀的!老头子戎马一生,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哪样都没要得了他的命,谁成想老了老了,竟然被人用这等下作手段,在自己的军营里毒害。”
说罢,他转头看向沈故言,厉声问道:“凶手呢?凶手是谁,军医吗?不可能啊,傅先生是军中的老人了,性情刚直,他不可能有二心的。”
“军医傅成确实已经摆脱了嫌疑,”沈故言徐徐道:“翟老将军中毒已经有些日子了,若是外来人混入军营,想必早就不知所踪,若是军营里面的人……”
“我家军营向来军纪严明,就算是平日里送饭送菜的庄稼人也只让停在大门以外几里的地方,寻常人更是无法靠近,更别说混入,”说到这儿,他一拳凿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定是里面出了奸细。”
“嗯,翟意晓也是这么说的,”沈故言颔首道,“凡要做恶,必会露出马脚,揪出嫌犯不过时间问题,你既然肯换你妹妹入京,便要相信她能处理好军中事务。”
迎着他的目光,翟逢书张了张嘴巴,最后也只是点头:“她确实比我能干。”
气氛陷入了死寂。
氤氲着热气的上好龙井变得冰凉,日落西山,在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后,沈故言才转着杯子,缓缓开口:“你妹妹说,我和你很像。”
翟逢书就像是刚刚从大漠孤烟的恩塞抽魂回来似的,看向沈故言时神情依旧恍惚,半晌才有所反映,他皱了皱眉头,奇道:“哪里像?我长相粗犷,风吹日晒的,没你那么白净秀气。”
“今日之前,我也那么觉得,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认同她的话了,”他摩挲着杯口,语气淡淡,“这世上没什么人能和我静默地对坐一整日,你算一个。”
翟逢书被他这无厘头的论据给逗笑了,人也精神不少:“你这话说的,像是你见过多少人似的。”
确实,病秧子沈故言并没什么机会见人,即便是当上探花郎,进了户部任职,有机会与人“静坐”的时间也是寥寥。
他冷不丁这样说,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他在故作清高,亦或是没话找话。
翟逢书之于他,说不上多熟络,却也绝不算陌生,他知道沈故言的为人,不是那种喜欢打官腔戴高帽的,可即便如此,此时此刻他却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