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在某个档口,楚长欢没有回他的话,她盘腿坐在他的背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后背上。
沈故言穿的单薄,楚长欢的指尖游移在他的肌肤上所带来的触感,实在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他默默动了动喉咙。
有些痒……
他开口想要阻止:“殿下……”
“还疼吗?”楚长欢轻声问道。
这句话自他受伤后她就问过很多遍,她也答过很多遍。
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那么的不厌其烦。
“已经结痂了,不疼。”他声音温润,如耳边春风,徐徐道,“殿下,这一路上你已经照顾了我很久,现在我也只是打个马车而已,不伤筋不动骨,殿下实在是不必如此担心。”
“谁担心你了!”楚长欢登时收回了自己作乱的指头,清了清嗓子,生硬地换了个话头,“话说回来,我还没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沈故言弯起眼角,沉声道:“殿下还记得我和王映东下的那副残棋吗?殿下说,王映东最后在残棋上落了一子,必和的棋势被他轻易扭转,成了他的胜局,我的死局。”
楚长欢点点头,附和道:“对啊,我也是因为这个点才猜到他一直是深藏不露的。”话落,她顿了顿,凑上前又问“那局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他胜我的那一处披露,我因为轻敌,忽视了。”他侧过头,徐徐说着,“有时候,棋局本身就是人性的外化版,这也就意味着,我很有可能看高了自己,看轻了他。”
楚长欢沉吟片刻,奇道:“这只是你的一个猜测,竟被你猜对了!”
有时候她真想知道他究竟长了个什么样的脑子,怎么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对他而言就这么轻而易举!
她自问自己也不算蠢的,却难以真的看清掩藏在背后,更深刻的东西。
如果她再聪明的,或许,上辈子的一切都可以不用发生。
只怪她还不够聪明。
“也不只是猜测,”沈故言打断了她的思路,轻声道“程南星无意间发现了跟踪他的人。”
程南星?
对了,这个时间,程南星应该是已经来过的。
她蓦地凑上前问道,看着沈故言的眼睛问道:“那他人呢?”
知道她会担心,他只挑拣着重要的来回答:“他说,他引来的人,他会解决,然后就从窗户离开了。”
“离开了!?可王映东已经盯上了他,那他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楚长欢紧攥着拳头,思索片刻,拽住了他拿缰绳的那只胳膊,“不行,沈故言,我们去浮萍庄吧,去救他!”
沈故言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他轻叹了口气,徐徐开口:“程南星的暴露,也意味着他身份的暴露,他是浮萍庄县衙衙役一事不难查到,以王映东的反应速度,他的人现在应该也已经在浮萍庄安插好了人手,等我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