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斛律金不能立刻便走,元栋奇无奈,也只能回到宇文泰住处,他们俩还是打冷战,宇文泰坐在床榻边上,捧着一本《左氏春秋》在读。
元栋奇则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痛苦地蹙眉,微微睁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叫了一句:“黑獭……”
宇文泰闻声关切的道:“你怎么了,好些没有。”但他随即醒悟过来元栋奇方才并不是在叫他,而只是在梦中叫了一声而已。
她的梦话还在继续,声音虚弱:“黑獭……别冤枉我,我此心可照天地。”
宇文泰自言自语道:“都是我不好,气着你了,小东西,是我不好,等这事一了,尔朱天光出了长安,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
元栋奇并没有听见,她闭上眼,仍在昏睡之中。
宇文泰看了眼昏迷的元栋奇,凝视许久。梦中的元栋奇:“黑獭,我不负你,你也不负我,好么?”
宇文泰虽然明知元栋奇听不见,但还是轻轻道了一声:“好。”
元栋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伸手,去摸了摸宇文泰的位置,被窝都是凉的,显然,宇文泰早便已经离开,她看了看,宇文泰也不在房间。
她轻唤了一声:“黑獭?”
没有人应声,显然也不在客厅,元栋奇蹙眉,虚弱地爬起身,这时,眼见桌上,宇文泰似乎已经为她备好了早饭,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我去都督府有事,早餐不能陪你啦,好好的。”
贺拔岳府邸,他此刻沉默的躺在床上,穿着内衣,胸口绑着绷带,血迹似乎都透了出来,而且其色略黑,看上去似乎伤很重,心事重重。
宇文泰匆匆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也甚是凝重。
贺拔岳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绷着怪难受的。”元姑娘呢,她没事吧?”
宇文泰:“不理我,跟我闹别扭呢。咱们如今还是将计就计,将尔朱天光赶出关中,将军然后独据关中,修德政,兴水利,理冤讼,为民做主,以成万世之功。”
“高欢轻视我们,我们就让他付出这一生最惨痛的代价。”
他们缔约的这份盟约,客观来说,论最大的好处,当然还是高欢,高欢当然也不觉得贺拔岳占有关中和贺拔胜占领荆襄有什么威胁。
平心而论,他们各取所需。
贺拔岳听罢宇文泰说让高欢付出代价,这虽然是将来之事,但他眼中还是泛出神采:“好。”
宇文泰:“不过,高欢虽然轻视我们,尔朱天光近在咫尺,却知道将军的实力,所以,我们如果要将尔朱天光调出关中,必须用计。将军伤重便是一计。”
贺拔岳:“好,元姑娘那里,我写一封亲笔信给她道歉。希望可以弥补你们小两口之间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