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黑衣人喋喋怪笑,道:“听说你对元子攸不满,我想要你废了元子攸的皇帝之位,扶立在下做皇帝,咱们君臣和谐,我保证不对太原王生异心。”
尔朱荣笑了,看了看那神秘黑衣人,颜色变得冷峻起来,道:“你们元家,这想做皇帝的人倒是前赴后继,孤已经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你便不怕孤再杀了你么?”
他说这话时,空气之中已经充满了威胁。
那神秘黑衣人似并不惧怕,笑了笑,道:“生又何欢,死有何惧?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又生在皇家,若不一日为帝,不免有些太可惜了。”
尔朱荣呵呵冷笑一声:“可惜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元子攸就算有心要除我,但又能如何?如今天下尽在我掌握。他能怎么样?”
神秘黑衣人顿了顿,一时没有想好如何回答。
尔朱荣拿起那张写满了血书的白绢,道:“孤如今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孤的麾下,有没有脑后长了反骨的,参与谋划这些事情?”
神秘黑衣人心忖要不要将高欢抖漏出去?要不要讲宇文泰抖搂出去?
他思忖、沉吟了片刻。想到自己将来若万一称帝,尔朱荣这人终究也还是需要人来制衡,高欢、宇文泰两人都是有勇有谋,可资利用,此刻倒是不将他们供出来的好。
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
尔朱荣见他摇头,不由得颇为自得,笑道:“你若是查出来孤手下有人勾结陛下,意图不利于孤,孤倒是会大大的赏赐你,你便是要做个有名无实的亲王,孤也能教你如愿。”
神秘黑衣人叹了口气:“我倒是没有从擒获的死士口中听说太原王部下有参与此事的,太原王律下太严,下属不敢为非作歹吧。”
尔朱荣哈哈大笑,颇为自负。
神秘人:“容在下再说一句,即便太原王属下都是忠诚之辈,但狗急跳墙,不得不防,若太原王拥立我为帝,则绝无此危险。”
尔朱荣懒得废话了,挥了挥手。
那神秘黑衣人所求不遂,恨恨然,退了出去。
此事过后第二天,傍晚,那副写满了供状的白绢就飞到了洛阳,摆在了宫城中明光殿的案头。
孝庄帝正在严肃的看着,脸上冷汗直流,大殿内外站满了军人,攘袂扣刃,剑拔弩张,各个神色严肃,尔朱荣满面怒容,走来走去,似乎风暴即将一触即发。
孝庄帝强自镇定。
尔朱荣语音之中仿佛也带刀锋,声音锐利如刀,道:“陛下看完了么?”
孝庄帝声音几乎嘶哑道说不出话:“朕、朕看完了。”
他举起龙袍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尔朱荣道:“这是孤缴获的情报,上面一桩桩、一件件,你们何时何地在何处训练死士,写的十分清楚明白,你敢说你没有想谋反?”想行刺孤?”
孝庄帝清了清喉咙。一时又是屈辱,又是愤怒。
宇文泰昔日的告诫又浮现在脑海之中,“忍”,“忍无可忍,还须再忍。”
尔朱荣见孝庄帝顿住,厉声喝道:“陛下,你要谋反?”
随着尔朱荣的爆裂怒喝,尔朱世隆等噌噌噌的拔刀半出鞘,静候尔朱荣的示下。
孝庄帝举起衣袖,揩拭额头上的冷汗,惨然道:“太原王,世上只有臣反君,岂有君反臣的道理。”
他拿起白绢,指着上面的血书,道:“这上面所言,便能当真么?那个被捉拿的死士呢,朕要对质。这上面写了么?朕哪一次出现在死士训练场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