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回去的并不早。”苏瑶难得抬眼看向了张麟阳：“你想让她为了你做什么事情吗？”
“没——”几乎是立即的，张麟阳就矢口否认，想到对面炕上还坐着的闻雪，张麟阳的语气又重新温柔起来：“当时在畜牧队，我看他们可怜，帮他们干过活。她大概是看我伤了，才来看看我，就是这样。”
苏瑶突然灵机一动。他们的方向似乎都错了，如果对方要做什么的话，也许并不用从外面入手。她微微一扯嘴角，露出一抹天真的笑，这样的表情配上她的那张脸，才是真正十一岁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天真，可爱，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哦，难怪，我看她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我师傅还让我给她把了脉，就是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导致睡眠不好，心烦气躁。我还劝过她来着。”
床上的男人咽了下口水，摸了摸脖子，显然很紧张。他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可还没等他说话，闻雪就举着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了苏瑶的面前。
“来，小大夫，吃个苹果吧，这还是我从县城带来的，很甜的。”
苏瑶抬眼望着这个表情没有一丝破绽的女人，轻轻笑了声，低了头，假装去探张麟阳的脉搏：“谢谢阿姨，爷爷叫我不能随便吃外人的东西。”尤其是曾经害过自己的坏人，哪怕她真的只有十一岁，难道就不知道要避开这女人远远的吗。
“你该叫我姐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年龄。闻雪的表情显然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温柔，收回了自己的手：“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和你弟弟都该去县城里看看，你们的年龄也到了吧，要不要我帮着你们联系一下学校，去那边上学呀。”女人说的很诚恳，那表情和语气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好像不跟着她去上学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以怨报德了。起码在张麟阳看来这个圣女一样的女人是真的善良可爱到完美的。
闻雪微笑着走到了张麟阳的面前，用手里的水果刀一下下将苹果切成片喂到了张麟阳的口里，因为不方便，她只能用水果刀插着苹果喂进男人的口中，然后，从苏瑶的角度就能看到那把小刀一下下插进张麟阳的口中，而那个男人则是满脸幸福的红晕，看得苏瑶想大笑三声。
这女人想什么呢，以为张麟阳是张云风和潘春芳的孙子，就能拿着他来威胁自己吗？那真是太有趣了：“农村的孩子上什么学？我弟弟不用上学也一样很聪明。”
苏瑶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闻雪有一瞬间的愣怔。苏瑶心里嗤笑，难不成以为掌握了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就能拿捏住她了，真是浪费了她的表情。
“其实县城里要比农村好多了，最起码人多，见得世面也多，对小孩子的成长特别有好处。“闻雪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切入点，语气更加温柔了：”就在这个月，县里还出了件好笑的事情。说一个要饭的花子竟然敢去偷革委会主任的家，结果被逮个正着，这个笨蛋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还叫嚣着要找人教训他。结果被这位主任的同事看到了，上前阻止的时候没提防，被那个要饭的疯子捅了一刀，你说说这事儿奇不奇怪，听说那被捅的人以前还是个军人呢，竟然栽到了一个花子手里，真是命运奇特呀，两个这样的人竟然被个花子得了手……”
闻雪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可苏瑶却已经听不下去了。闻雪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无聊的事情给她解闷，她这是在释放一个消息给她。如果再多事，可能下一个被捅的就是他们几个中间的一个了。
可那个被捅的人又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