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腐朽

第三百七十六章 晋平公十七年(一)

赵武赋《常棣》。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wěiwěi)。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bin)尔笾(biān)豆,饮酒之饫(yu)。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xi),和乐且湛(dān)。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dǎn)其然乎?’

记于《诗经·小雅·鹿鸣之什》,乃是一首描写宴饮兄弟之乐之诗。

赵武表示,我们兄弟亲密而友好,可以别让狗叫了。

叔孙豹、子皮、曹国大夫都起立,下拜,举起酒杯。说,小国靠着您,知道免于罪过。

这次宴饮,参与的人都很高兴。

赵武出来之后表示,我再也不会见到这样的欢乐了。

周景王派刘定公在颖地慰劳赵武,让他住在洛水边上。

刘定公说,美好啊,禹的功绩!他的明德多么深远。如果没有禹,我们大概要变成鱼了!我和您戴着礼貌穿着礼服,来治理民众、来面对诸侯,都是禹的力量。您何不远继禹的功绩,而大大庇护民众呢?

赵武回答,老夫唯恐犯下罪过,哪里能够考虑长远的事情?我们这些人苟且度日,早晨想不到晚上,哪里能够做长远的考虑呢?

刘定公回去之后,把这些告诉周景王,表示,赵武丢弃了神灵与民众,恐怕不能长久,活不过今年了。

五月癸卯。秦国嬴鍼到秦国,这是害怕受到秦景公的驱逐,自己离开。

他的车有一千乘,每隔十里就停放一批车,从秦国雍城一直到晋国绛城。

他设享礼招待晋平公,回去去进献的礼物,到享礼结束的时候一共往返了八次。

晋国司马女齐因此表示,公子鍼一定可以回到秦国。

公子鍼进见赵武,赵武问,您大约什么时候回去?

公子鍼回答,我害怕被国君放逐,因此留在这里,准备等到新君继位再回国。

赵武又问,秦国的国君怎么样?

公子鍼回答,无道。

赵武就又问,国家会灭亡吗?

公子鍼表示,为什么呢?一代国君无道,国家还不致于到达绝境。立国于天地之间,必然有辅佐的人。不是几代的荒淫。是不会灭亡的。

赵武又问,国君会短命吗?

公子鍼回答,会的。

赵武就询问,大约多久呢?

公子鍼回答,我听说,国家无道可粮食丰收,这是上天在辅佐他。少则不过五年。

赵武看着地上的影子,表示,早晨等不到晚上,谁能等待五年呢?

公子鍼出来之后,告诉别人,赵孟将要死了,主持民众的事情,苟且又担心自己活不长,他还能活多久呢?

六月,晋国中行吴与无终和各部狄人在大原(又称大卤,今山西太原一带)交战。

将要交战的时候,魏舒说,他们是步兵,我们是撤兵,两军相遇的地方地势险要。用十个步兵替换车兵,必然能够得胜。把他们困在险地,又能战胜他们。请全部改为步兵,从我开始。

魏舒于是毁掉战车,改为步兵的行列,五乘改为三伍(一乘三甲士,一伍五人)。

中行吴的宠臣不肯编入步兵,魏舒就杀了他示众。

晋国军队摆成五种阵势相互分离,两在前,伍在后,专在右翼,参在左翼,偏在前锋(两、伍、专、参、偏,皆为阵势之名),用此来引诱敌人。

敌人讥笑晋军,没有等到狄人摆开阵势,晋军迫近了他们,大胜敌人,这是因为运用了步兵。

冬,楚国发生内乱,楚国令尹公子围弑楚王,自立为楚国国君,

楚国右尹子干逃亡到晋国。

子干到了晋国,跟从的车只有五乘,叔向让他与秦公子鍼食禄相同,都是百人之粮食。

赵武说,秦公子富有。

叔向表示,根据德行得到俸禄,德行相等根据年龄,年龄相等根据地位。公子的食禄根据国家的大小,没有听闻根据富有来给予的。况且带着一千乘车离开他的国家,已经很过分了。《诗》说。‘不侮鳏寡,不畏强御(不欺侮鳏寡,不害怕强暴)’秦国、楚国是地位相等的国家。

于是,就让子干与公子鍼根据年龄的大小排坐。

这一年,楚国国君楚郏敖被弑,楚国公子围成为楚国国君,是为楚灵王。

莒国发生内乱,莒国国君莒废公逃亡吴国,莒国人立公子去疾为国君,是为莒着丘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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