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见要宣读遗旨的陈颖木突然僵在了原地,立马都动了起来,凑上前去要观遗旨上的内容。
陈颖木反应也快,愣了一下后,立即就将手中的“遗旨”给合上了,不让在场其他人再看究竟。
“微臣觉得.....前面裴太傅与林相的话,倒也不错。为防仓促,是该先让天子入殓,葬入皇陵后,再宣其遗旨。”
林阳全反应最快,上前就抓了陈颖木的手,不让他将遗旨收入怀中,斥道:“少来,皇匣既已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上面的玉玺封印已去,此时不宣,后面再宣便没了公信,谁还会再认这封遗旨?”
裴烊任手下的走狗跳起来便道:“陈廷尉,不管这封遗旨今日宣与不宣,您拿着这封遗旨都不合规矩,请将遗旨交出来,给皇后娘娘保管!”
陈颖木见林阳全整个老身子都扒在了他手臂上,他想将这封遗旨带出去也不太可能,便顺水推舟,扬手就将这封遗旨,丢给了站在天子寝榻边的皇后裴旸婷。
裴旸婷下意识地抬手接了这封遗旨,反应过来后立即打开手上的这封遗旨,观看其上书写的内容。
不看还好,一看裴旸婷面色更黑了,马上就将手上的这封遗旨给合了起来,生怕旁人再看见。
这一下,又变成了陈颖木与裴烊任统一战线,一起言对林阳全。
守山先生终于从在场众人的反应中推测出了事情大概,在两伙人闹得不得开交,进不得裴旸婷身时......
原本就站在榻边,离裴旸婷极近的守山先生出手了。
“陛下醒了。”守山先生这话说得极为小声,正在乱中的两伙人压根听不见,但就站在榻边的裴旸婷却听得清清楚楚。
裴旸婷整个人瞬间僵住。
闻楔然是怎么死的,除了裴烊任,就她最清楚。
陛下的死状,裴旸婷是不敢再看第二眼的。
守山先生名声在外,他说的话,没人会在第一时间怀疑,裴旸婷潜意识里就相信了守山先生这话。
于是.....“诈尸”二字,大大地出现在了裴旸婷的脑海中。
裴旸婷虽然比同龄人稳重许多,到底也才十五,恐惧立即就袭遍了她全身,僵硬的侧首去看闻楔然的面部,去确认真假。
守山先生要的就是裴旸婷这片刻的惶恐失神。
在裴旸婷惊恐地侧首去看躺在榻上闻楔然时,守山先生突然伸手,不费吹灰之力,便从裴旸婷手中抢过了那封明黄色的遗旨,同时道:
“老夫这段时日教导过陛下,也算与陛下有了师生之谊,陛下自缢而薨,他的这封遗旨,便由老夫来读吧。”
“你!”裴旸婷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伸手就想从守山先生手中将那封遗旨,再夺回来。
林阳全一系的人岂能让裴旸婷得逞,当即就冲上去两个人,将裴旸婷与守山先生隔了开。
陈颖木见守山先生从裴旸婷手中抢过了遗旨,差点对皇后裴旸婷脱口大骂“废物”二字,好悬才收住了口,没有犯上。
裴旸婷再如何,她现在是名义上的皇后,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他这在朝为臣之人,是不能对其不敬的。